淡綠玉佩, 剔晶瑩，上雕九蟒五爪刻紋，栩栩如生, 中間赫然一個“肆”字。

領頭侍衛大驚，單膝跪地道：“四皇子恕罪，屬下有眼不識泰山。”

其余侍衛也收起銀矛，讓出過道，跪地請罪。

裴原道：“我要進去，可需通報？”

侍衛忙到：“不敢！將軍早已下令，四皇子若來，直接進去便可，將軍在書房等著。”

裴原不再多說，喝了聲“駕”，賽風一躍過高高門檻，載著裴原奔向里院，留外頭侍衛面面相覷。

將軍府極為寬敞，橫廊錯，山水花園一應有，邱明山妻妾不，兒眾多，府邸建這麼大也是為了方便后人。

這地方裴原小時常來，他八歲起跟著邱明山駐邊，一年能回京兩個月。他不常回宮，更多時候就住在這，母妃早亡，皇宮里有他的宮殿卻沒有家，皇后待他很好，噓寒問暖，但到底不是親母子，親間隔了屏障，他激，但沒法真正融。

于他而言，這里是最自在的，也最習慣。

如果沒出那事的話，裴原想，他或許會一直將邱明山放在心里如同父親般敬重……

“吁——”賽風停在書房門口，裴原下馬，把韁繩給小廝帶下，另一小廝認出裴原腰間玉佩，著急往屋里跑去通報。

裴原要進門時，邱明山正急匆匆出來，兩人于門口見，俱是一頓。

裴原幾不可聞皺皺眉，別開眼，沒說話。

邱明山雙目泛紅，常年提刀的手抖著，想去抓裴原的，生忍住。他面是常年風吹日曬后的銅，線繃直，嚴肅正經，除了他自己，沒人意識到他異樣。他張張，想說話：“你……”

“我……”裴原也開口，兩人異口同聲，說了一個字，又同時閉。

沉默一會，邱明山率先道：“屋里說吧。”

裴原擺手：“沒時間。”

邱明山略有些尷尬，他問：“怎麼有空來？”話出口，又覺得不對，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歡迎你，這就是你的家，隨時來，只是你現在……”

他小心翼翼的：“那件事，你可是不放在心里，原諒我了？”

裴原立刻道：“沒有。”他語氣冷，邱明山眼里一閃而過的難過，又聽裴原繼續道：“但你提出的那個想法，我可以陪你一起實行。”

邱明山震驚看他。裴原瞇起眼：“你不是想要這江山嗎，我陪你拿。前提是圣上已經退位，還有，你今日幫我一個忙。”

他這樣說，邱明山已經足夠驚喜：“什麼忙？只要我可以做到，隨便你提。”

裴原道：“找一個人。”他頓了頓：“我妻子。”

……

寶寧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腕被綁在后，正蜷著躺在床上，馮永嘉坐在臉旁不遠的地方，正直勾勾盯著看。

寶寧嚇了一跳，猛地坐起來，往后躲了一步。

馮永嘉癡癡地看著，呢喃道：“寶寧，你可真好看。”

“瘋子……”這眼神和語氣讓寶寧覺著一陣惡心。上還是覺得無力，腦子也暈，閉了閉眼，緩了一陣，才開口道：“你把我帶到了哪里？”

馮永嘉道：“我家。”他抿抿：“寶寧，你信我，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那你為什麼綁著我。”

“我怕你跑。”馮永嘉湊近，語氣近乎哀求，“寶寧，真的，你信我，等過了這事，咱們就安全了，我帶你去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咱們過好日子去，行不行？”他臉上還掛著掌印，原本清俊的臉破了相，添了份猥瑣。

寶寧氣急：“我本不認識你！”

“但我喜歡你。”馮永嘉道，“我是來救你出苦海的，等過了這陣子，你就會謝我。”

這人真的是個瘋子。寶寧覺得心累，疲憊又害怕，強迫自己打起神來，和馮永嘉周旋：“下雨那天，進我家院子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馮永嘉面為難，他看著寶寧眼睛，咬咬牙，還是改了口，“我是被的。”提起那事，他覺得心堵，那香劇烈無比，他知裴原定是無法自己解決的，打量寶寧兩眼，憾已不是完璧的子，但再看的臉，又沉醉于貌。

寶寧問：“誰了你？”

“不能說……”馮永嘉先是拒絕，想了想，也沒必要瞞，“說了你也不認識，是大人，徐廣大人，黃吉公公手下最紅的紅人，是他要殺你男人。”他又改口，“要殺那瘸子！”

徐廣是誰，寶寧不知道，但知道黃吉。寶寧心中一涼。

“他為什麼偏偏找上了你？”寶寧問，“你欠他們的錢嗎？”

“我沒有！”馮永嘉不敢看寶寧的眼睛，閃躲著，“你怎麼知道的……”他又抬起頭，目堅定：“徐大人說了，只要這事辦，便不用我還錢了，我帶你走！”

寶寧直起腰，不可置信看著他：“你在做什麼夢呀？你欠了徐廣的錢，還幫著他殺人，他怎麼可能還放你走。若是這人好殺，憑著黃吉的勢力，為什麼還需要你。如果需要你，就說明在借你的力，他們本就沒想要讓你活！”

馮永嘉震驚看著，心中悚然一驚，但他很快平復下來，搖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徐大人已經答應了我……”

寶寧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徐廣讓你殺我夫君，為什麼要擼我走？他想怎麼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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