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江路,某座大廈的頂樓。
我坐在天臺邊緣,雙手在兩側輕輕撐著圍牆,雙放在外麵輕輕搖晃。
這是渝中半島最高的一棟樓,放眼去,視野開闊遼遠,兩江沿岸風盡在眼底。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渝城的夜景繁華璀璨,顯得輝煌而耀眼。
我輕聲慨。
“社會發展變化真快啊……十年之前,這樣的都市夜景即使在我的夢裏麵也想象不到。時代的洪流啊,滾滾而過。無論世俗界還是修行界,都是其中的一朵浪花而已。”
小圓跟個母一樣蹲在我旁邊的圍牆上,賤兮兮地說。
“十年之前你要是敢這樣坐在高樓邊緣,來一陣大風吹過,你小子直接就掉下去摔死了。知道吧?吧唧一聲,就變個餅了。哇哢哢哢!吳小子牌餅,笑死爺了。”
它還雙翅叉腰,著個大肚皮在那兒發出猥瑣的大笑。本來文藝的氛圍,頓時一掃而空。
我:“……”
沒啥好說的,一把抓住這傻胖鳥,直接就往外丟了出去。
它跟個秤砣似的嗖一下就往樓下降落,落了一段距離就扇著翅膀飛上來,在我眼前怒目而視。
“吳小子你這樣突然把爺丟出去,萬一沒來得及張開翅膀飛起來咋辦?”
“還能咋樣,就變傻胖鳥牌餅唄!”
“你好歹毒啊吳小子!”
“謝謝誇獎。”
……
我和小圓一邊鬥著,一邊其實也在高高的樓頂上時刻遠著那十八座土地小神廟的方向。
雖然這麽遠的距離,不可能看得到的景象。
但將真炁凝聚在雙目之後,就能夠應到那一片天地的氣息變化和法力波。如果真是連接十八座廟宇的大型道門儀軌,到時候必然有各種奇特異像出現!
修行之人能輕易看見,甚至附近的普通人都會有所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俯瞰渝城夜景的萬家燈火也從最璀璨開始漸漸暗淡、熄滅——太晚了商業大廈會熄燈、高層住宅的業主也會休息,燈自然就會暗淡下去了。
我和小圓在天臺上待著,眼看腳下的龐大城市從黃昏到華燈初上,再到燈火暗淡……那十八個位置的廟宇還是沒有什麽靜。
傻胖鳥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那些壞蛋究竟不手啊?爺在這高樓上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鳥都快凍傻了。”
我翻了個白眼。
“你不凍也傻。而且拜托,你是東北鳥啊!那冰天雪地的,還怕冷?要不要給你整件大花棉襖穿穿?”
小圓剛想反駁,和我鬥。
突然!
在我們的“靈視”之中,不同方向的遠,有十八區域突然升騰起一玄妙磅礴的氣息。這氣息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金紅,飄飄渺渺,從地麵直衝天際。
我和小圓頓時停止了鬥,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是香火!好濃鬱的香火靈力……即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都能清晰看見。看樣子,至公司搜集到的報是真的。”
我看著十八道在城市之中不同區域升騰著的淡淡金紅氣柱,不由得歎無比。
確實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不過以六耳犬鬼和夜白狼,這兩隻堪比【洗靈】境的妖王,暗中籌謀這麽長時間。還有許多世俗界鬼幫忙,搞出這麽大的陣仗也並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
我將目從那些香火靈氣柱上挪開,投向距離我們現在所的天大樓不遠的地方。
那裏屬於渝中半島核心地段的老城區——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城,因為古代渝州府的府城衙門治所址,就在那裏。
當然,我和沈如風商議之後,安排給我和小圓的任務並不在府城衙門址。而是在距離那衙門址不算太遠,隔一條街走到底的地方……
此時此刻,那裏漆黑一片,幾乎沒有什麽燈火。是一片空曠的荒地,已經空置了長時間也沒有開發計劃,屬於是一片繁華市街中仿佛被人忘的地方。
但那裏,確是今晚最重要的地方!
我甚至和沈如風猜測,那十八座土地廟組的大型儀軌運轉的真正目的,便是指向那裏的荒地。
因為,那個地方,曾經是渝州府的府城城隍廟所在之地!!!
沒錯,一府之城隍所在。
一府城隍,乃是真正的高級正神,【神修】之中的頂尖強者……
實力堪比道門的餐霞、佛門的菩薩、鬼妖的皇!
而且因為“城隍爺”本就是當地德高重者死後的魂魄被無數百姓的頂禮拜、信奉供奉之後,汲取海量香火之力而凝聚的神明。
因此壽命極長!
在古代,一般況下隻要不經曆和邪修殘酷的鬥法廝殺,城隍基本很難死去或消亡。
可惜,誰也沒料到……末法時代的降臨,無神論的興起,朝廷也不再冊封……幾乎是在極短的時間之,華夏大地上各個城池的“城隍爺”都神消失不見。
隻剩下一座座空落落的城隍廟,甚至漸漸的,連很多城市裏的城隍廟都消失不見了。相比起來,像是土地廟這種隨便一個村子、鄉鎮裏就有的小神修,還留下來了一小部分。
畢竟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總會有一些“幸存”下來的小土地神。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經過六耳犬鬼和夜白狼的殺戮,數量怕是會更了。讓人唏噓歎。
沈如風也曾經有些後悔,說應該早點想辦法和這些土地公小神修達聯係的。雖然現代的“上麵”不可能像古時候的朝廷一樣,擺在明麵上給與冊封或者鼓勵。但已經勾連地脈、凝聚了香火的小神修,也應該納正道修士的陣營才對……
隻可惜秀星公司也立時間不算太長,人手沒滿編,事務過於忙碌,因此這件事就一直拖著沒做。以至於讓六耳犬鬼和夜白狼鑽了空子。
曾經的渝州府城隍廟,早已經在曆史的時裏變得破敗腐朽,隻剩下殘垣斷壁……
甚至很多渝城人,都完全不知道那一片區域,曾經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城隍廟了!
小圓看了看我。
“吳小子,這場大型儀軌的目標,真是渝州府城隍廟址?”
我不置可否。
“事沒真正發生之前,誰也不能肯定。耐心等待吧……”
話音剛落,異變既起!
散發異味的靈車停在了門口,天花板傳來彈珠碰撞的聲音,走廊裡有人來回踱步,隔壁房間好像在切割什麽東西。臥室的門鎖輕輕顫動,衛生間裡水龍頭已經擰緊,卻還是滴答滴答個不停。床底下隱隱約約,似乎有個皮球滾來滾去。一個個沾染水漬的腳印不斷在地板上浮現,正慢慢逼近。凌晨三點,陳歌握著菜刀躲在暖氣片旁邊,手裡的電話剛剛撥通。“房東!這就是你說的晚上有點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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