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
“乖乖,過來抱抱……”
溫慈的呼喚響起,阮溱置於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這是哪裏?
“哎呀,我們阿暖這麽厲害呀!”
那道聲音再次傳來,阮溱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下意識抬腳往那邊走。
是誰在說話?
阿暖……是嗎?
阮溱向前走著,白霧逐漸散去,出現在阮溱麵前的是一間布置溫馨的屋子。
床榻上擺滿了孩喜歡的布玩偶,不遠的小窗簷上掛著一串玉蘭樣式的風鈴,微風吹過,風鈴清脆的聲音此起彼伏。
原本空的牆上掛了好些畫,都是孩稚的塗,有幾張隻是胡印了幾個小手印上去,也被人極為鄭重的掛在上麵。
這是……在莊子裏的房間!
阮溱還沒有驚訝自己為何會來到這,目就被鋪滿地毯盤膝坐在地上的子背影吸引。
子隻穿了一簡單的布麻,頭發用一木簪隨意盤著,下幾縷發垂在頸間,形纖瘦卻不弱,不用看臉就知道這是一位極的子。
此刻正微微彎著腰,抱著懷中的孩子,指著攤在地上的一張紙詢問,聲音的如水一般。
“那我們阿暖畫的是什麽呀?”
“畫的是阿暖和隔壁的祝爺爺祝去摘果子,然後阿娘在家裏給阿暖做布老虎,小魚在門口遊來遊去等阿暖回來喂它!”
孩子的聲音聲氣的,一長串話說下來停了好幾次,那子也沒不耐煩,一直嗯,哦,是嗎的附和著孩子,充滿耐心。
祝爺爺祝,小魚……這個孩子是啊!
阮溱瞳孔微,雙手輕,想要再往前一步卻被一力量阻擋在了原地。
定定的看著那道背影,心中酸的覺如江水滔滔湧來般把牢牢包圍。
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抱著年的自己?
自己為什麽會阿娘?
為什麽自己的記憶裏沒有的一點痕跡?
還有,見到,自己為什麽會那麽難過?
忽然那個人了一下子,偏過頭在旁邊找著什麽,阮溱正想看清的樣貌之際就覺自己眼前又出現了許多的白霧,把人和年的包圍。
直到再也看不見一點。
“溱溱,溱溱……”
阮溱一睜眼就看到容酌正擔憂的看著自己,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才發覺自己剛才是在夢境中。
“是夢到什麽人了嗎?”
容酌用袖輕輕拭去阮溱額角的細汗,他一直在旁邊守著阮溱,開始還好好的,後來阮溱神就有些痛苦,眉頭鎖,但又不是害怕,像是夢到了什麽人。
他正準備把人醒,人就自己醒了過來,也讓他鬆了一口氣。
見阮溱想要起來,忙手作輕緩的把人扶起來,扯過一旁的枕,讓阮溱舒服的靠在上麵。
‘我夢到了……一個人。’
被容酌喂了幾口溫水,阮溱捂著心口稍稍緩了下才回答容酌的問題。
“人?”
容酌複述了一遍,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位浮生宮宮主。
阮溱點點頭,臉上帶上了疑,‘我夢見兒時的我喚阿娘,隻是我的記憶裏從來沒有。’
雖然裴氏不喜歡,可是們二人的樣貌很相似,明眼人一看就知二人是何關係。
也因為這過分相似的臉讓在失都沒有懷疑過裴氏不是的母親。
而夢中的子,那模糊的側臉與沒有半分的相像,因是與沒有緣關係的,緣何就了的阿娘?
這就是忘了的記憶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嗎?
容酌斂眉,覺得這裏麵的事沒有那麽簡單。
當年溱溱一出生就被送走,隨行服侍的隻有一個娘,據他所知,那位娘到了莊子沒過多久就病逝了,那時溱溱隻有五個月大。
五個月大的孩子,還患有心疾,這樣的孩子哪怕在上京城都得小心翼翼萬般金貴的養著,一不小心就養不大。
可是在那個偏僻的村莊,他的溱溱不僅被養大了,還被養的很好,一點都看不來是患心疾的人。
這一切,應該都要歸功於那個被溱溱喚作阿娘的子。
也許……溱溱失去記憶的那場高熱,與有關。
“好了,我們先不想了,總有一日會知道的,阿娘已經把晚膳送過來了,要用一點嗎?”
容酌不願看到阮溱臉上出回憶無果的失,開口轉移了的注意力。
晚膳?
阮溱看了看窗外,天已經暗了下來。
覺自己不過了一場短短的夢境,時間竟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可是不想用膳,什麽東西都不想吃,當下衝容酌搖了搖頭,又想到自己還病著,不吃東西就不會好,容酌會更加擔心。
頓了一下,和容酌打商量,‘吃一點點?’
容酌見那副不想吃又不得不吃的樣子失笑道:“好,就吃一點點。”
……
從院子裏出來的幽未正百無聊賴的在整個別院裏瞎逛。
遠離了阮溱的那隻小東西安靜的待在幽未的襟裏也不了,探著頭,正安安靜靜的啃著自己的爪爪。
“嗚嗚嗚嗚……大騙子,都是騙子!”
“嗚嗚嗚……”
不遠傳來一陣約的哭聲,幽未嚇的腳步一頓,小東西一下就回到服裏麵,隻剩幽未驚恐的了四周。
有鬼?
立馬就想轉離開,可是那哭聲還在繼續,反而越來越響,聽著像個姑娘的哭聲。
哪家的姑娘天黑了不回家在這哭?
幽未心裏的好奇最終打敗了恐懼,貓著步子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沒走幾步,過稀疏的竹林就看見有一位穿著鵝黃衫的姑娘在抹眼淚。
邊抹邊拿手裏的糕點往池塘裏丟,噎噎的樣子好不可憐。
幽未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子哭,下到嬰孩上到老媼,隻要是的,一哭他就心。
除了紅醉,因為在他眼裏這個本就不是人!
把懷裏的小東西藏好,確保不會被人發現後,幽未走了過去,隔著幾尺距離對子道。
“喂,你怎麽了?一個人在這裏哭,家裏人沒有跟著嗎?”
“誰?”
那子被嚇了一跳,警惕的轉過,出了一張哭花了妝的臉。
正是秦鳶。
幽未看秦鳶臉上慘不忍睹的一片,角了,別過臉,掏出一方手帕扔了過去,“咳,先別管我是誰,你的臉吧!”
秦鳶下意識接過手帕,聽到幽未的話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臉蹭的一下全紅了。
方才竟然頂著一張花臉麵對陌生的男子,真是失禮了。
拿著手帕慌張的拭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多謝這位……呃,公子!”
秦鳶見幽未小廝打扮,忽然不知怎麽稱呼,還是想著公子合理。
“沒事兒。”幽未聽見的聲音後才轉頭,瀟灑的擺擺手,“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哭?”
聽到這,秦鳶一癟,又想哭了,“因為我被人騙了!”
“誰啊?”
幽未好奇的追問。
秦鳶了鼻子,語氣哀怨,“宋如照!”
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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