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宋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我搬進宮住,崇明帝的那些妃子怎麼辦?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豈不是很尷尬?”
容玠淡淡揚:“早在前兩日,我就讓人遣散了,如今整個后宮就你一個人住。”
崇明帝被廢,那些嬪妃也名不正言不順,待在宮里份尷尬,容玠干脆每人給了一筆銀子讓們各回各家。
宋窈恍然大悟:“你前兩天就是在忙這件事?”
容玠眼里噙了一笑:“倒也不全是。”
再想追問,他卻賣了個關子。
馬車駛宮里,偌大的皇宮稍顯冷清,紅墻白雪,很有意境。
宋窈提著擺下了馬車,抬頭看著面前的宮殿。
匾額上提著“重華宮”幾個字。
容玠側頭看過來,紅墨發,有種別樣的風流意態:“我猜你應該不想住進狗皇帝住的乾清宮,就給你挑了個沒人住過的宮殿。”
宋窈眉頭一挑,微微笑起來:“容相大人很細心,深得我意。”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引得容玠眸深了深,卻悠然收回視線,徑直走了進去。
容玠嗤笑一聲,跟上去。
一踏進宮殿,谷雨沒忍住發出驚嘆:“這也太漂亮了!”
殿的裝飾陳設可見致華麗,殿里燒著地龍,一進門撲面而來的暖意,直讓人整個人都忍不住放松下來。
宮侍們齊齊垂首行禮。
宋窈讓他們起,兀自在殿逛了幾圈,有宮上前替解下披風拿去烘干,又遞上了溫度適宜的湯婆子。
“小公子的寢殿在另一邊,奴才帶您去。”得了宋窈應允,侍引著滿眼新奇的阿珩出去。
等宋窈悉了重華宮的布置,回過來,就瞧見容玠伏在案前執筆寫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好奇地湊上前去,在展開的白紙上看到兩個字。
“長、寧。”
慢吞吞念出聲,眼里浮現疑,偏頭看他,“這是什麼?”
容玠不不慢擱了筆,拿起紙張將墨痕晾干,施施然看一眼,笑意:“微臣替公主殿下起的封號,怎麼樣?”
宋窈眼里出一訝異,忍不住彎:“怎麼讓你來取?”
他理了理袖上的褶皺,語氣散漫:“百們想了許多我都不滿意,只好親自上陣了。”
認真瞧了眼那兩個字,越看越歡喜,忍不住點頭:“好,我很喜歡。”支著下樂了樂,“有種國泰民安的穩重,看不出來,容大人心懷蒼生啊!”
容玠但笑不語。
哪里是心懷蒼生?
他不過是希,歲歲常安寧罷了。
“等盛京的局勢穩定,過些時日,我可能要出征。”
宋窈手中的作一頓,回過來看他,神微怔,扯了扯角:“這麼突然?”
他才回來沒多久呢。
容玠眉心微蹙,神沉沉:“北梁蠢蠢已久,此番和林甫之勾結串通,圖謀必定不小,絕不會止步于此。”
“何況,如今的大齊,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武將。”
淮山侯因為宮變事件獄,難逃一死。
朝廷上的武大多上了年紀,年輕一輩又沒有上戰場的經驗,難堪重任。
這一仗只有容玠親自出征,才勉強有幾分勝算,沒人比他更了解薛行野。
宋窈也從驚訝中慢慢回過神,緩緩點頭:“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后方,安心去便是。”
只是心中到底生出幾分張無措,那可是戰場,稍有不慎就會首異。
縱然容玠有萬般本事,可也終歸是凡胎。
容玠見神思恍惚,忍不住挑:“日子還沒定下呢,你便已經這般不舍了?”
“誰不舍了?”宋窈瞪直了眼下意識反駁。
他的目深沉似海,晦難明,瞬間啞了聲。
容玠嘆息一聲,執起的手擱在掌心,調侃似的道:“等這一仗打完,臣想求娶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宋窈一愣,手指蜷了蜷,被他炙熱的眼神看的臉頰微燙,抬了抬下矜持道:“本宮還要考慮考慮,看你表現。你說娶就娶,那本宮多沒面子?”
容玠故作沉思,眼里噙著一抹戲謔:“不一定要公主下嫁,臣也不介意贅。”
宋窈眼眸微微睜大,沒忍住嗔道:“幾個月沒見,臉皮見長啊!”似笑非笑揚,“堂堂丞相大人,凈想著吃飯,不怕人家笑話?”
容玠氣定神閑抬眼,不以為意:“能吃飯也是本事,誰敢笑話?那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宋窈:“……”
*
r> 封號選定,公主冊封按照慣例要舉行大典,不過現在邊關戰事隨時會發,宋窈吩咐禮部一切從簡,走個過程便是。
儀式在太和殿舉行,上了皇家玉碟,頒布圣旨昭告天下,這公主的份才算是板上釘釘了。
宋窈穿著尚局趕制的華服,接百朝拜,過程中原本是有些張的,可在烏泱泱的一群人中和容玠目對上,瞬間放松下來。
大典順利結束,宋窈提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宋窈到了養心殿,沒一會兒就聽見侍前來稟報:“殿下,容大人,越大人,馮大人求見。”
這三人竟然一起來了?
宋窈揚了揚眉,抿笑道:“讓他們進來吧。”
容玠率先邁步進來,后跟著垂著頭明顯有些拘謹的越崇嶺和馮文山。
容玠袍一掀半跪行禮,后兩人有樣學樣:“微臣拜見公主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宋窈目掠過容玠,在越崇嶺馮文山上轉了一圈,眼里笑意濃濃,沒出聲,抬手讓容玠起來,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跪著。
“你們倆還打算跪到什麼時候?”
直到宋窈笑盈盈的聲音響起,兩人才驚覺回神,臉一紅,局促地站起,暗暗瞪了眼容玠。
是不是兄弟?看他們出丑都不知道提醒一下!
再看宋窈,眉眼含著笑,和從前并無不同。
看夠了熱鬧,才慢悠悠開口:“不必拘謹,從前如何現在照舊就行了。”
馮文山立即放松下來:“哎喲早說嘛,可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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