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崇明帝眼神一變:“呈上來!”
那封染了的信,落到皇帝手里,他迅速掃了一遍信上的容,臉迅速變得極為冷,眼底醞釀著風雨來。
下面的人垂著頭無不戰戰兢兢,十分好奇那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容,能讓陛下這樣大肝火?
良久,皇帝冷笑一聲,將信紙重重擲在地上,嗓音裹挾著冰冷怒火:“來人,將宋太傅給朕拿下,關詔獄聽候發落!即刻啟程回宮!”
這話一出,旁邊的人無不震驚。
這件事和宋太傅有什麼關系?
那統領大著膽子往地上的信紙上瞄了一眼,瞳孔一,下心底的驚駭。
從刺客上搜出來的信上面怎麼會有宋太傅的親筆印信?!
盛京恐怕要變天了!
……
皇帝沒有刻意下消息,宋太傅的事很快就傳遍了。
前腳陛下才遇刺,后腳就下了這樣一道旨意,實在不得不讓人多想,難不這場刺殺還和宋太傅有關系?
沒多人愿意相信,宋太傅是陛下的親舅舅啊,怎麼可能干出這種事來?
宋青苒找上門的時候臉慘白:“怎麼辦表姐?爹爹被人帶走了,陛下說是要下詔獄!”
但凡是其他地方,都不至于這樣慌張,那可是詔獄啊!
連鐵骨錚錚的人進去了都會被折磨的不人樣,爹又是文人,真要了一遍那些酷刑,子骨能熬的下來嗎?
宋窈也驚疑不定,很快想通其中關竅,語速飛快:“咱們此番定是遭人設計了!你先冷靜下來,安好舅母,不要自陣腳,我回去后想想辦法!”
崇明帝吩咐即刻回京,其他人自然也要跟著回去。
br> 路上,宋青苒魂不守舍,上馬車的時候險些摔一跤。
楚云皎見狀,心里頓時揚眉吐氣,得意地抬著下,眼里閃爍著幸災樂禍:“本郡主早就說過,看你還能得意多久,沒想到啊,這人就是不說,這才多久,宋小姐就快淪落罪臣之了?”
若是換做平時,宋青苒定然會毫不示弱地懟回去,可眼下心急如焚,也沒了和對方糾纏的心思,只冷冷道:“家父的事還沒有定論,還請郡主慎言。”
說完,便冷著臉落下了馬車簾子。
楚云皎臉扭曲,惡狠狠瞪了眼馬車的方向:“好啊,那我們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翻!”
宋青苒不是一向心高氣傲麼?
倒要看看,沒了引以為傲的家世,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
去鹿鳴山當日還是晴空萬里,如今再回京卻已經是云布,風起云涌。
幾乎人人都嗅到了不祥的氣息。
不是沒有人替宋太傅求,比如岑史,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宋太傅有謀反之心,上書要求崇明帝徹查此事。
然而皇帝像是鐵了心,誰勸也沒用,宋太傅還是被關進了詔獄,岑史還為此遭了一頓訓斥。
宋窈找來盈星,后者不等開口便道:“夫人放心,詔獄里有大人的人,屬下會和那邊代一聲。”
宋窈松了口氣,總覺得宋太傅是因
為自己牽連,能讓些皮之苦也是好的。
沉下眸子,這件事必定是早有預謀,可思來想去竟沒有頭緒,會是誰的手呢?
首先排除太后,這個時機對宋太傅下手,顯然對來說也沒有好。
其次便是崇明帝,事發當時,宋窈甚至有想過是不是他自導自演,可仔細想想,皇帝并非如此有魄力的人。
聽聞他當時險些丟了命,能豁出命來算計別人,崇明帝要是有這個手腕,也不至于現在還制于人。
托著下陷沉思,腦子里忽然靈一閃。
似乎……了一個人。
宋窈正了正:“林甫之現在的況怎麼樣?”
盈星有些意外,想了想答道:“老樣子,聽說七日后問斬。”
宋窈眉頭擰:“盯他。”
很見容玠對誰如此警惕,這說明對方是有兩把刷子的,如今老老實實等死,總覺得有些不合常理。
想了想,決定提筆給容玠去一封信。
——
“大人,盛京有信。”
燈下,容玠停下手中的作,挑了挑眉將信接了過來,眼里有了笑意。
然而這笑容并未持續多久,他臉漸漸沉了下來。
風止心神一:“大人,可是夫人那邊出了什麼事?”
容玠慢慢放下信紙,角挑起冰冷的弧度:“林霜夕死了。”
風止驚訝地瞪大了眼:“好端端的人怎麼死了?”
因為兩地相距甚遠,即便是快馬加
鞭信也要十幾日才能送到,這就導致容玠這邊的消息總是滯后一些。
他站起來走到窗邊,月流淌過深邃的眉眼,容玠眼里浮過思索:“大概,有人終于按捺不住了。”
他邊勾起冷笑,驀地抬眼看向風止:“再多安排些人手,這邊的進度須得加快,我要提前回京。”
他不在盛京,各方牛鬼蛇神都蠢蠢,也給了他們可乘之機,這是容玠有意放任的結果,畢竟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可拖上一日,難免會生變故。
他有些擔心他們母子二人。
風止抱拳:“是。”
*
深秋是愈發的冷了。
宋夫人帶著一家人跪在午門前求,崇明帝卻避而不見。
傳旨的公公神倨傲:“夫人請回吧,陛下沒有因此而牽連宋家上下,已然是天大的恩賜,您可莫要失了分寸。”
宋夫人低垂著頭:“臣婦不相信夫君會做出那樣的事。”低低俯下去,頭在冰冷的地上,“請陛下明鑒,還我夫君一個清白。”
那公公有些惱了,冷冷一拂拂塵,轉離開前譏諷地扔下一句:“既然夫人愿意跪,那便一直跪著吧!”
不遠,宋窈坐在馬車里,靜靜瞧著這一幕,眉頭一皺,吩咐谷雨:“把這披風給宋夫人送去。”
“是。”
霜降輕聲道:“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治宋太傅的罪,眼瞧著這陣勢,宋家恐怕也要遷怒……夫人可有何打算?”
宋窈著高高的紫城,眸悠遠:“我那對爹娘,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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