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府存糧耗盡,宣布不再繼續放糧,即將掀起一陣不滿的時候,花想容站了出來,主捐贈了一批糧食。
由于人手不夠,宋窈當日也去幫忙。
一大早眾人就忙著搭棚子熬粥,還有人負責蒸饅頭,容玠甚至讓兵馬司的一部分人手過來維持秩序,怕出現哄搶的況。
宋窈來的時候,領粥的隊伍已經從街頭排到街尾,大家都很自覺,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況。
正是一年中暑氣最盛的時候,這會兒的日頭已經有些曬人,大家曬的渾是汗,卻沒有一個人抱怨。
驚羽見狀眼里劃過一抹慨嘆:“為了活下去,大家都不容易。”
要是能看到生的希,誰又愿意鋌而走險呢?
宋窈沒說話,默默朝粥棚走去。
龍二正招呼著伙計忙碌,留意到旁邊落下一道影,他抬頭去,眉頭皺了皺走過去:“你怎麼來了?這兒人多眼雜的,待會兒萬一……”
他話音倏地一頓,瞇著眼睛朝某個方向看去,臉有些詭異。
宋窈若有所回過頭,不遠,容玠正緩步而來,他長玉立,一獨特的氣質在人群中顯得鶴立群,穿過人群慢悠悠來到面前。
宋窈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你不是上值去了麼?”
容玠角微抬:“陛下讓我協助兵馬司維護治安。”
他話落,慢騰騰斜了眼龍二,角一彎,出個狀若和氣的笑來:“龍兄,好久不見。”
龍二忍住翻白眼的沖,怪氣:“喲,可不敢和容大人稱兄道弟。”
他想起什麼,神頓時變得意味深長:“我記得沒錯,之前容大人不是說我不配為人父,不配為人夫麼?”
容玠神微僵,疑地睜大了眼:“我還說過這話?龍兄這是親了?”
龍二:“你跟我裝什麼傻……”
宋窈清了清嗓子打斷二人的談話:“正事要,你們倆要敘舊可以改天另找個時間。”
說著轉去找打粥的師傅:“我可以試試麼?”
師傅讓出了位置,好心提醒:“剛出鍋的粥,夫人小心燙,這勺子也重的……”
宋窈試了下,作很快變得練起來。
熬的粥并非只是稀稀拉拉的白粥,里面還摻雜了一些糧,口相對于沒那麼好,卻能飽腹。
另外每個人還能分到一個饅頭。
舀粥的勺子很沉,重復著機械的作,手腕沒一會兒就有些酸痛,加上天熱,剛出鍋的粥熱氣騰騰,宛如蒸籠里。
然而聽到一聲聲真摯的謝,宋窈臉上不自覺出和的笑意,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容玠靜靜在旁邊瞧著,角也跟著翹了翹。
“容大人。”
他循聲看過去,一個老者臉上帶著小心翼翼,正著他,他挑了挑眉,語氣疏淡:“什麼事?”
老者眼里著驚喜和激:“您真的是容大人?”
容玠微一皺眉,就見對方抹了把眼睛,巍巍出聲:“之前大家對您心存誤會,可我知道,您是位好,比那
些滿仁義道德,背地里卻搜刮民脂民膏的偽君子好得多。”
容玠眉眼掠過怔,好?
倒是頭一回有人這樣形容他。
老者飽經滄桑的眼睛深深著他:“如今大齊正需要您這樣的人,希有一天,您能帶領我們走出這泥潭沼澤。”
他說完,深深拜了一拜,踩著一深一淺的步子轉離開。
容玠著老者漸漸遠去的背影,眼里掠過深晦的。
容玠也沒有在這兒待太久,他還有別的地方要巡邏,于是抬手喚來風止,看了眼宋窈的方向:“看好了,別讓不長眼的人靠近。”
風止心領神會:“是!”
宋窈留意到這邊,看了眼容玠離開的影,很快又投到忙碌中。
轉眼時間來到正午,排隊的隊伍只增不減,宋窈忙得頭暈眼花,約聽見有人,還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宋姐姐!”
抬頭過去,一行人正朝這邊走來,放眼去幾乎全是悉的面孔。
馮文山夫婦走在最前面,宋青苒和一個眼生的男子跟其后,最后則跟著正興朝招手的薛搖和姿態悠閑懶散的薛行野。
待幾人走近,宋窈將手里的活計遞給旁邊的人,了汗有些意外地開口:“你們怎麼也來了?”
秦婉笑瞇瞇道:“聽說你在這里,我和夫君也順便來湊個熱鬧,看看有沒有什麼幫的上忙的。”
宋青苒指了指旁邊的小推車,上面放置著兩個木桶,眼里著笑意:“天氣這麼熱,我讓府里的
人熬了些解暑的湯送過來,待會兒一并分給這些百姓吧。”
“你有心了。”宋窈看了眼旁邊的男子,見他容貌俊朗,著幾分書生氣,心里有了幾分猜測,卻還是問道,“這位是?”
男子禮貌地頷首,落落大方:“在下顧凜,字行止,家中行三。”
宋青苒面頰浮起一抹紅云:“這是我的未婚夫。”
宋窈角微彎,小聲地道:“很般配。”
惹得對方臉更紅,含嗔瞪。
“宋姐姐,你還沒問我呢!”薛搖不甘冷落拉著親哥上前來,撇了撇,“我們也是專程來幫忙的!”
薛行野抱著手臂,抬了抬下:“強調一下,是,孤只是巧路過來看看。”
風止糾結地皺起眉暗中觀察,左右為難:主子說別讓不長眼的人靠近,這北梁太子算不算呢?
可問題是,他也攔不了對方啊!
宋窈眉頭微挑,眼里含著戲謔:“可不敢讓太子殿下紆尊降貴。”不待薛行野說什麼,已經轉頭看向薛搖,語氣溫和了許多,“公主殿下有這份心,我替大齊百姓謝你。”
薛搖心花怒放,好奇地看著臉上的面罩:“這個是什麼呀?”
宋窈耐心地解釋一通:“待會兒我讓人也給公主一個。”
薛搖:“好呀好呀。”
薛行野心里頗不是滋味,這人區別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
還有薛搖這個吃里外的,三兩句話就讓對方哄的眉開眼笑,親親熱熱和對方手挽手了,簡直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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