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看著宋窈，勾了勾：“之前的賭約，算不算我贏了？”

也想起這事，抱著手臂斜了他一眼，皮笑不笑：“你還好意思提，算起來，你那會兒就料到自己會有牢獄之災了？”

之前容玠問：“要不要打個賭？”

宋窈不明所以：“賭什麼？”

他只是神莫測地勾一笑：“賭我會逢兇化吉。”

當時沒多想，只以為他指的是盛京針對他的流言，如今再看，他那會兒分明就已經有了什麼預，卻將瞞在鼓里。

乍一聽到容玠獄的消息，是真真切切懵了好一陣，著急也是真的急，后來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想到這兒宋窈磨了磨牙，但凡容玠提前知會一聲，也不至于在外面這麼擔心，尤其又見不到他人。

對上的眼神，容玠難免到一心虛，低咳一聲：“我也是怕你出破綻。”

當然，這里面也夾雜著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私心。

“說吧，愿賭服輸，什麼條件？”宋窈冷哼一聲，也沒過分追究。

當初說好，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

已經做好了被敲詐的準備，容玠沉思片刻卻勾了勾：“等我想好了，再找你履行承諾。”

經此一遭，他已經得到了最珍貴的東西。

——

宋窈讓驚羽查的事很快也有了眉目。

“盛京近日確實來了大量的難民，這些難民多被安置在偏僻的西城區，所以并沒引起廣泛關注。”

西城區住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其中混雜三教九流，人口流也屬于正常現象。

再加上每年都會有一些逃難來的難民進城

，大家都已經司空見慣，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

宋窈眸微：“人數大概多？”

驚羽撓了撓后腦勺：“每日大概會有幾百人進城，到現在說應該已經聚集了幾千人了吧？”

眉頭微微蹙起，越想越覺得心里不安。

洪水發，必定會造大量人畜死亡，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這些尸若不及時理，極有可能為病菌的載。

從南邊逃過來的人，誰知道有沒有路上有沒有喝過不干凈的水，吃過攜帶病毒的腐？

別看幾千人只是個小數目，要是這里面真的混雜著攜帶病毒的人，一旦傳染開絕對會是大范圍的災難。

且西城區都是些普通百姓，真要染上了病不一定花的起錢治病。

宋窈心一沉，又問：“城中糧價有明顯的變化麼？”

驚羽愣了愣：“這個屬下倒是沒怎麼關注，那些難民無分文，如今都是靠府的救濟度日。”

這時谷雨了一：“最近糧價是上漲了一點，不過還算在能接的范圍。”

偶爾會跟著唐伯上街采買，對這方面倒是有一定了解。

“讓龍二準備下，分批次大量購米面雜糧，如果盛京不夠，就到外面去買。”宋窈想了想，還是決定趁早做好準備。

不知道瘟疫是否一定會發，可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就算到時候只是

虛驚一場，最多也就吃點虧。

驚羽若有所思，很快猜到宋窈的打算：“夫人是覺得大量的流民涌，米價會持續上漲引起？”

如果流民不斷涌城，只靠府的救濟恐怕無法度日，城中米價高昂，富貴人家興許不在意，可那些流民被無奈，難保不會走上極端進行哄搶，更甚者會發生暴。

畢竟在他們看來，腳不怕穿鞋的，豁出去拼一拼總還有生的希。

宋窈目沉沉：“這些都只是我的設想，畢竟有備無患，沒發生最好，如果真的發生了……”

能救一個人是一個。

“另外，我待會兒列個單子，再幫我買一批藥材。”

如果瘟疫真的發，吃的都是其次，藥材才是必不可的。

宋窈還代了唐伯，讓他多置辦一些必需用品和食，唐伯自然沒有不應的。

這番靜傳到了養傷的容玠耳朵里，因為他有傷在，皇帝為了彰顯龍恩浩，也可能是出于心虛愧疚，特意給他放了幾天假讓他在府里養傷。

“你的擔憂是對的。”容玠沉思片刻出聲，意味深長看了眼宋窈。

有些詫異，語氣含著笑：“你不覺得是我想多了？”

他眉心微斂：“知道未雨綢繆，本就是好事。就算到時候事沒有發生，頂多也就虧點錢財。”

更何況的猜測是對的，就算宋窈不這麼做，他也會吩咐風止溟秋。

這倒是和宋窈想的一致，勾了勾。

……

朝堂

上的氣氛稱得上風聲鶴唳，一開始還不斷有人站出來替林相求，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林相倒臺了，拔出蘿卜帶出泥，不知道會有多人跟著倒霉。

可是接下來的兩日隨著證據不斷增多，皇帝的態度一天比一天莫測，求的那些人紛紛變了啞。

聽聞太后幾次去找皇上，都被拒之門外，氣的回了宮就摔了不東西。

“哀家看他這是翅膀了，毫不把哀家這個太后放在眼里！”太后一掌拍在案幾上，眼里燒著怒火，“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哀家給的，我能給他自然就能收回來！”

皇帝接二連三折面子，已經讓忍無可忍。

傅嬤嬤皺著眉摒退了殿里伺候的人，細聲細氣安：“娘娘何必氣，當心隔墻有耳。”

太后這才稍稍冷靜了些，心里的怒氣仍未完全消散，角扯出一抹冷笑：“若不是哀家的一手扶持，他焉能有今天？如今倒是翻臉不認人了！”

傅嬤嬤垂著眼靜靜聽著，不不慢接道：“陛下近來主意是正。”

“本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如今倒是起了別的心思。”太后冷呵一聲，掐了掐手指，嗓音含恨，“早知如此，當年哀家就不該……”

“娘娘慎言！”傅嬤嬤眼皮跳了跳，倒了一杯水遞給，低低嘆息一聲，“事已至此，說這些也無用，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

“你說得對。”太后眸晦暗，“若是靜妃肚子爭氣一點，能一舉得子，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皇帝不聽話，那就換個聽話的，這龍椅誰坐不是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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