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留宋窈說了會兒話,了解到是寡居在家,面嘆惋:“這般年紀,只一人倒是有些可惜了。”
宋窈以為只是客套客套,卻聽話音一轉:“若是哀家讓你進宮,你可愿意?”
面訝然,心中驚疑不定,試探著問:“恕民婦愚鈍,太后娘娘此話何意?”
太后不聲一笑:“哀家年紀大了,宮中的日子甚是冷清,想找個人作陪。”
宋窈神惶恐:“太后娘娘能看得上民婦是民婦的福分,只是家中有子需要照料,離不得母親,承蒙太后娘娘錯。”
“罷了,你既不愿意,哀家也不會勉強。”太后笑意未變,招手道,“傅嬤嬤,去把哀家前些日子得的那盒東珠拿來。”
深深看了眼宋窈,“你進宮替哀家治病,哀家也該有所回報,這盒東珠就作為賞賜吧。”
玲瑯滿目的珍珠熠熠生輝,宋窈頓了頓,接過盒子垂下頭:“謝太后娘娘賞。”
……
待宋窈離開,傅嬤嬤忍不住出聲:“娘娘是打算將召進后宮?”
太后神淡淡收回視線:“你是覺得哪里不妥?”
傅嬤嬤眉頭擰:“那容夫人畢竟是個寡婦,傳出去恐怕人詬病,有損娘娘威嚴。況且,容侍郎那邊怕是……”
太后不以為意:“寡婦又如何,前朝那些荒唐的帝王,君奪臣妻也大有人在。”
于而言,皇帝名聲越糟糕,反而是件好事。
“不過容玠的確是個麻煩。”眉頭微擰,“罷了,哀家也就是想想。”
“對了,你覺得那容氏,眉眼瞧著有些眼?”太后瞇了瞇眸,眼神狐疑,“哀家總覺得仿佛在哪里見過。”
傅嬤嬤仔
細回想,搖搖頭:“奴婢想不起來,世間容貌相似的大有人在,許是錯覺。”
太后舒展了眉頭:“也是,一個小人罷了,不值得哀家放在心上。回頭你讓太醫院瞧瞧開的方子,若沒有問題便照著研制吧。”
“是。”
——
出了慈寧宮,宋窈眉眼微凝。
霜降低了聲音:“夫人有心事?”
宋窈眼里閃過一遲疑:“之前太后問我是否有意進宮,我當時沒多想,以為是想讓我到邊做事,現在想來,似乎又有別的深意……”
心里劃過一個猜測,覺得有些荒謬,一時間不敢確信。
“夫人放心,大人不是說了,太后目前不敢拿您怎麼樣。”
宋窈將那些思緒拋到腦后,看了眼天:“時候還早,先去找容玠報個平安。”
這時距離下值時間還早,本意是知會容玠一聲,卻沒想到他得了信親自出來一趟。
“太后可有為難你?”
他行匆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什麼棘手的事,眉眼縈繞著若有若無的冷意,顯得生人勿近。
宋窈搖了搖頭:“一切順利,不過……”
想了想,還是將太后的話說了出來,容玠聽罷神更冷,沉默片刻冷笑一聲:“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宋窈見狀眉心微:
“是想……?”
他眼皮微掀看過來,角挑起譏誚的弧度:“太后有意替陛下擴充后宮。”
微怔,饒是早有猜測,心里還是十分震驚。
放著這麼多大家閨秀不選,盯上一個寡婦?
“不過這算盤怕是打不。”容玠眼神涼涼,朝宋窈安開口,“你放心,這事給我,我讓風止先送你回去。”
見他神有些冷戾,宋窈張了張,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著宋窈離開的背影,容玠良久收回視線,角冷冷一勾:“太后還是太閑了,看來得給找點事做。”
溟秋心領神會:“主子有何打算?”
容玠眼底掠過一霾:“娘家侄子最近不是在跟尚書小兒為爭搶一青樓子大打出手麼?就從這件事上面做文章吧。”
溟秋拱手領命:“屬下這就去辦!”
于是沒過多久,京中流傳著一小道消息——
為爭搶一煙花之地的子,太后侄子將尚書府公子打斷了一條!
這下戶部尚書可不依不饒,吵著鬧著要陛下給個說法,為此太后也沒焦頭爛額,好不容易緩解的頭疼又嚴重了。
——
自宋窈平安回府,外頭的賭局也有了分曉。
誰也沒想到宋窈竟然還真能治好太后的頭疾,雖說尚未治愈,可太后已經下了賞賜,足以說明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之前不看好宋窈的人輸了銀子,一片哀嚎連天。
也有人,如宋窈所說,賺了個盆滿缽
滿。
最氣的還是楚云皎,本來打著讓宋窈栽個跟頭的算盤,沒想到對方卻借此得了太后青眼,害得爹對一頓臭罵。
*
治病這件事并非一蹴而就,宋窈接下來又進了幾次宮,最后嫌麻煩,索將針灸手法給了宮里的太醫,省得三天兩頭往宮里跑。
太后許是覺出了異樣,再也沒提過讓宋窈進宮的事,除了偶爾故意冷著,倒也沒有過實質磋磨的舉。
說來也是巧,往宮里跑了幾次,宋窈都沒撞上那位陛下,縱然心里好奇,卻也耐著子不去主窺探。
總會有見面的一天。
……
*
這日容玠提前差人往府里遞了消息,說他晚上有應酬,讓宋窈不必等他用膳。
宋窈沒放在心上,直到天已晚,風止一臉尷尬地來找:“夫人,主子他……在醉仙居喝醉了。”
面詫異,有些意外容玠竟然會喝酒:“喝醉了你把人帶回來呀,來找我做什麼?”
風止臉為難:“您有所不知,主子喝醉后……不太好說話,屬下也是嘗試過了沒辦法,迫于無奈才來找您。”
不太好說話?
他平日里就好說話了?
宋窈還真被他這話勾起了好奇,又有些猶豫:“我去也不一定管用吧?”
風止當即神一振:“那可太管用了!夫人您趕快過去吧,再晚一點,人酒樓都要打烊了。”
宋窈一頭霧水被風止拉著趕到醉仙居,看到容玠時破天荒的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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