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進門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容玠的神十分平靜。

溟秋走上前：“主子，魏大已經活捉生擒，期間幾次想自戕，都讓人攔了下來。您打算如何置？”

“帶回盛京，待我面見陛下。”他語氣不端倪，連宋窈都察覺不到異樣，悄然松了口氣。

溟秋應下，倏地眉頭一皺：“還有一事，秦有德死在了獄中，沒來得及救下，是屬下失職。”

魏大的人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殺秦有德滅口，不但有前招，還留了后手，縱然他們再謹慎，還是讓人鉆了空子。

宋窈心提了起來，擔憂容玠不知道秦有德是誰，卻聽他語調漫不經意：“死了就死了，不足為奇。”

溟秋角展笑意：“還好主子有先見之明，已經讓秦有德提前寫下了認罪書，有了這個，林相縱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干凈。”

……

等溟秋退了出去，宋窈好奇的目看向容玠：“你這是……想起了一些事？”

容玠眉頭微蹙，神再度沉下來：“沒有。”

那就是全靠演技。

宋窈角了，反過來安他：“沒關系，可以慢慢來。”

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我替你診一診脈吧？”

容玠并未拒絕。

坐過去，搭在他的手腕上仔細號脈，不由皺眉。

脈象平穩，除了中毒的影響，有些虛浮無力，并無異常。

容玠近距離打量，忽地開口：“看樣子，嫂嫂與那個我相的似乎還不錯？”

宋窈陡然回神，有些茫然地睜大了眼：“啊？”

他角噙著淡淡的弧度，那笑容卻像是霧里看花，不大真切：“聽說你們以夫妻相

稱，倒是好生親。”

反應過來，頓覺頭疼：“那是演戲，不得已而為之。”

容玠幽深的眸看過來，譏諷地勾了勾角：“那與我也是演戲？”

宋窈被他這麼直勾勾盯著，心里生出幾分不自在，干出聲：“咱們……咱們當初，不也是非得已麼？”

他眸深了深，傾欺近，嗓音泛著涼：“你是這樣想的？”

眸瀲滟，眸子輕眨：“不然呢？”

容玠面倏冷，在宋窈訝異的眼神下扣住的肩膀，薄抿線，驀地角一松，一字一頓：“宋窈，我從不與人逢場作戲。”

宋窈沉默幾秒，言又止著他，發出來自靈魂的質問：“你是不是忘了把我扔河里那事了？”

容玠一怔，面上染上幾分惱意，語氣微慍：“都過去三年了你還記得？”

“可對你來說，不是就發生在昨天麼？”眼里著發自心的困。

他深吸口氣，別開臉：“我要休息了。”

最終，宋窈被攆了出來。

懷疑是容玠惱怒。

宋窈掐了掐掌心，慢慢平復著眼底的緒。

容玠的意思不是不清楚，可不能作出回應。

眼看著就要回盛京了，容玠和宋青苒勢必會產生集，進而出的火花。

男主環擺在那兒，沒那個

自信能跟強大的劇斗爭。

夜風里冷靜了一會兒，宋窈了冰涼的臉蛋：“搞錢啊！還是搞錢重要！腦要被抓去挖野菜的！”

……

滄州事畢，容玠已將秦有德伏誅的事上奏，相信不久朝廷就會派新的太守來赴任。

與此同時，他們也打算啟程回盛京。

＊

“相爺，眼看著容玠就要回京，參您的折子恐怕都已經遞到了陛下的案上，這可怎麼是好？”

幕僚急的火燒眉，林相的勢力遍布朝野，他若是倒臺，牽一發全，其他黨羽也討不了好。

這些日子，往相府跑的人都來了好幾波。

林甫之年逾四十，卻不似尋常中年男子油膩發福，反倒生得儒雅風流，有種文人特有的清濯傲骨。

“急什麼？”他眼眸微瞇，了胡須，“老夫明日就上書陛下，因識人不清釀大禍，自慚不已，甘愿主請辭。”

幕僚面猶疑：“陛下會相信麼？”

林甫之輕嗤一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當咱們這位新帝是什麼殺伐果決之人？”

他眼里閃過一抹輕鄙，“老夫苦心經營多年，先帝在時就立下汗馬功勞，殺我？他沒那個決斷！”

今上說的好聽是優寡斷，難聽點就是昏庸無道，無大志，日耽于樂，全無明君風范，加上太后母族勢大，大權旁落。

這位雖擔著一國之君的名頭，卻并沒多話語權，要不是橫空殺出來個容玠……

林甫之眸微冷。

總之，他若主辭

，對方倒是不得大事化小。

“再說，宮里那位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陛下掌權啊。”

幕僚心知肚明，角勾起諂笑意。

“果然還是相爺深謀遠慮，那容玠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頭小子，也妄想與您作對，簡直不自量力！”

林甫之也笑，眸沉了沉。

容玠此人，簡直就像是專門來克他的！

＊

“主子，按照腳程，明日就能到盛京了。”探路的溟秋回來稟報。

風止捧著一堆剛摘的野果子樂呵呵招呼著眾人。

“剛采的野梨，夫人要不要嘗嘗？”

宋窈接過一個，道了謝。

一開始對“夫人”這個稱呼頗有微詞，戲已經演完了，也沒有繼續夫人的必要。

風止一臉困地著：“可不夫人，還能什麼？”他一本正經地給掰扯，“按照份，您是我家大人的嫂嫂，主子又并未娶妻，句夫人也合合理。”

宋窈無言以對，索隨他去了，一個稱呼而已。

捧著洗干凈的梨剛啃了一口，那頭和阿珩低聲談話的容玠忽地看過來：“宋窈。”

不明所以地抬起頭看過去，挑了挑眉：“怎麼了？”

他面冷然，嗓音略沉：“你過來。”

宋窈一頭霧水，還是耐著子起過去，剛要出聲詢問，但聽林子里傳來一聲子的慘：“救命！”

風止等人當場拔刀警戒起來。

溟秋冷了臉：“屬下過去瞧瞧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