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些人會來救秦有德麼？”

霜降抱著手臂，神凝重。

“不會。”宋窈正在提筆寫信，擱下筆吹了吹紙上未干的墨痕，頭也不抬，“非但不會來救他，還會來殺他。”

和金家一樣，在那人眼里，秦有德已然了棄子，這樣的棄子，當然只有死了才最安全。

估計這會兒那邊已經知道了容玠的真實份。

“接下來還有場仗要打。”

待墨痕晾干，將信折好裝進信封遞給霜降，眸微深：“把這信給龍二寄去，他知道該怎麼做。”

“是。”

霜降接了信轉出門。

宋窈眉頭微鎖，神看上去有些沉重。

“娘親在想什麼？”阿珩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過來，角還沾著吃沒干凈的糕點碎屑。

舒了舒眉替他干凈了，神微頓：“之后我們就要去盛京，不回云京了，阿珩想去盛京麼？”

阿珩仰著下認真思考片刻，歪頭看：“盛京有好吃的嗎？”

宋窈角微彎：“當然有。”

“有好玩的嗎？”

“有吧。”

阿珩眼睛彎月牙兒，笑瞇瞇開口：“那就去唄！”

忍俊不，刮了刮他的鼻子：“你腦子里怎麼除了吃就是玩啊，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他撒地抱住的手臂來回晃悠：“阿珩腦子里還有娘親嘛！”他話音頓了頓，語氣有些認真，“去哪里都行，只要有娘親在就好啦，阿珩不怕，娘親也別怕，我會一直陪著娘親的！”

宋窈心頭一，了他的頭發，眼底掠過一抹深思。

確實用不著懼怕，忍籌謀這幾年，不就是為了對上那些人

時有一定的能力自保麼？

再者，做了虧心事的又不是，該怕的另有其人才對。

盛京是勢必要去的，不但要去，還得堂堂正正出現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

——

容玠正在秦有德書房里看那些搜出來的賬本卷宗，還有他這些年貪污賄的一些證據。

此前，他們還從他的書房發現了一間室，里面堆了十幾箱黃金，還有無數價值連城的奇珍異玩，至于庫房更是不用說。

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里又何止十萬？

他一個滄州太守，倒是比皇帝過得還逍遙自在！

溟秋迅速進門，低了聲音：“主子，牢房那邊有異，他們手了。”

容玠擱下卷宗，抬起眼皮出寒涼笑意：“總算是等來了。”

“走吧，去會會。”他站起來，抬腳影沒夜里。

宋窈這會兒尚未睡下，聽見靜起出門瞧了眼，站在廊廡下，著那邊影影綽綽的紗燈，心下了然。

能讓容玠深夜匆忙出門，想必是大牢那邊出了事。

容玠正要穿過角門，若有所抬起頭來，見不遠那道朦朧影，紗燈出昏黃的，將他深邃的眉眼映照的不甚分明。

他靜靜瞧了一會兒，淡淡斂下目，朝著溟秋吩咐兩句：“你去跟說一聲，另外，安排好人手將院子守好，莫要讓人鉆了空子。”

說罷，頭也

沒回地過門匆匆離開。

溟秋得了吩咐朝宋窈走近，行了個禮：“關押秦有德的牢房有異，大人前去察看，還請夫人和小公子早些安置。”

宋窈愣了一下，慢半拍點頭，心里直犯嘀咕。

跟代做什麼？

莫名有種報備行程的即視。

頂著一臉復雜轉回了屋子，阿珩迷迷糊糊醒來，瞥見床邊的影，含糊不清地咕噥：“唔，娘親怎麼還不睡？”

“就睡了。”宋窈拍了拍他的背，見他重新睡才停了作，卻沒有多困意。

可能是知道今夜會有場惡戰，總覺得心神不寧。

林甫之留在滄州的人勢必會進行瘋狂地反撲，試圖將滄州變容玠的埋骨之地。

宋窈輕手輕腳出了室，坐在椅子上著窗外的月，微抿著。

雖然見識過容玠的手，知道他沒那麼容易出事，可還是不可避免有些張。

房門輕響，谷雨打著哈欠進來：“這麼晚了夫人怎麼還沒睡？”

“吵醒你了？”宋窈搖了搖頭，“我有些睡不著。”

想到什麼，抬頭問，“霜降回來了麼？”

谷雨搖搖頭：“還沒呢，您讓去送信，這兒距離驛站有些距離，估計得明早了。”

宋窈了額角，右眼皮不知為何跳個不停，谷雨見狀難免擔憂，給倒了杯水：“夫人這是怎麼了？可是吹了風頭疼？奴婢給您按按？”

宋窈搖頭，突然道：“你把驚羽來。”

谷雨雖不解，還是出了門。

沒一會兒驚羽就來了，拱手抱拳：“夫人有何吩咐？”

宋窈眉頭微蹙：“你可知府里現下有多人手？”

驚羽遲疑片刻：“約莫三十來人，剩下的都跟隨大人去了牢房那邊。”

畢竟是借來的人，等平息以后，從涼州借來的守備軍大部隊已經回了涼州，只有小部分還留在滄州。

宋窈心一沉。

驚羽見臉不好，疑出聲：“夫人為何問這個？”

宋窈抿了抿：“我只是有個猜想，你若是那賊黨，明知大牢里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你，還會主送上門麼？”

驚羽眼底掠過一抹震驚：“夫人的意思是？”

“怕的就是，這是一招聲東擊西。”宋窈眉心微斂，“可能是我想多了，畢竟那人是沖著容玠來的，容玠在大牢，他們應該不會反其道而行之來襲擊太守府。”

眼皮跳的更厲害了，按了按眉心：“不過謹慎起見，你還是將府里剩余的人手都召集過來……”

驚羽正要應聲，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躁，一聲驚呼響徹整個太守府：“戒備！有刺客闖進府里！”

不幸的預了真，宋窈失手打翻了茶盞，清脆的碎裂聲打破氣氛的僵滯，迅速站起來。

驚羽拔出劍：“夫人小心，屬下出去看看況！”

谷雨神驚慌地向宋窈：“夫人，這可怎麼是好？奴婢掩護您和小公子逃吧！”

宋窈迅速進了室，看著已經被驚醒的阿珩，語調冷靜：“先等等，看看對方究竟來了多人。”

人還好，來的人多，們出去了反而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