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被到了人群外面，臉鐵青。

反觀被一群人包圍的宋窈卻顯得十分淡定，雖然打眼一看，都能從這群人臉上看出“不懷好意”這四個字。

人之間拉近關系的方式無非是聊聊脂首飾，互相吹捧兩句。

其中一個小妾眼珠一轉，笑容殷勤：“徐夫人這皮可真白，平日里怎麼保養的？”

宋窈眉頭微，語氣頃刻間熱絡起來，換上一副笑臉：“花想容聽過麼？他們家的白丸可好用了！”

“啊，就是那個近兩年很火的花想容？可我聽說那家的東西很難預訂……”

宋窈眼里出點點笑意：“這個倒是不難，我是他家的常客，與他們掌柜有幾分，你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給你走后門，不過這價錢嘛，可能會稍稍高一些。”

立時又有幾個小妾驚喜地湊上前：“果真？徐夫人真有門路？能不能幫妾也預訂一個？們家的煥膏我排了許久都沒搶到！銀子不是問題！”

宋窈看向這群人的目好似在看待宰的羔羊，熱中著慈：“不急不急，一個個來。”

秦夫人松了口氣，笑容里藏了幾分得意，到底是人，還是得用人的法子。

這不就立馬拉近關系了？

霜降：“……”

是萬萬沒想到，這種況下夫人竟然還不忘推銷自家的產品，給出的價格還是定價的兩倍！

不賺錢誰賺錢？

一番友好流下來，雙方自覺都達了各自的目的，氣氛一片和諧，走時有兩個小妾還邀著宋窈明天一起打葉子牌。

秦夫人面容含笑：大人代的任務穩了！

宋窈眼神欣：這個月的業績穩了！

因著這麼一耽擱，宋窈回去時竟還比容玠晚了些，他坐在貴妃椅上，支著額看過來，眉眼添了幾分散漫：“瞧夫人滿面

春風，是又給誰下套了？”

宋窈笑容一收，橫了他一眼：“瞧郎君說的，我就不能單純心好麼？”

容玠哼笑一聲：“能讓你心好，想必肯定是占到了便宜，看來收獲頗。”

哽了哽，暗道這人還真敏銳。

宋窈把方才的事大概說了一遍，他聽罷若有所思：“們明日邀你去打牌？”

頓了頓，語氣試探：“可有什麼不妥？”

容玠驀地笑了下，深深看了一眼：“你覺得呢？”

宋窈思緒翻涌，眉頭漸漸蹙起：“難道們要給我設套？”

“那倒不一定。”他坐直了子，漫不經心平袖上的褶皺，“興許要給你送錢呢。”

場行賄并不見，大多數人不會那麼直白，而是會從對方的夫人那里下手，譬如故意喂牌輸錢。

畢竟有時候，枕邊風的力量可不能小覷。

他這里卻是行不通的，因為他沒有夫人，甚至于連個寵妾都沒有。

宋窈眼睛一亮，立即想通了其中關竅，上前兩步，神勉強維持矜持，期待地瞅著他：“那依郎君之見，對方要真給我送錢，我是收還是不收呢？”

容玠薄薄的眼皮微掀，就這麼由上而下看，瞧這副模樣，分明是極為心的，卻還要假裝矜持一番。

他有些想笑，角驀地彎了彎，意味深長道：“公然賄，這恐怕不太好吧？”

宋窈的臉垮了垮，明顯有些失，實則腹誹不已。

這種話像是能從你這個大臣里說出來的嗎？

但聽他話音一轉，添了幾分笑意：“要是能討夫人歡心呢，想收便收罷。”

反正無論如何，秦有德也是死路一條，收不收他的好，都不影響這個結局。

翻臉不認人這種事，他做的也不，不差這一回。

宋窈眉開眼笑，語氣和下來，口而出：“郎君真好。”

這話一出，兩人皆是怔了怔。

后知后覺，干清了清嗓子：“我先去梳洗。”

容玠瞧著的背影，神莫名。

宋窈沐浴這樣尷尬的時候，容玠自然不會留在屋里，他找借口出去避了避。

沐浴完出來沒瞧見人，也不驚訝，徑直來到梳妝臺前拿帕子絞頭發。

想起什麼來到床邊，皺了皺眉，果然只有一套被子。

不知道現在讓人再送一套過來，會不會引人懷疑？

宋窈眸一轉，瞥見那枕頭下微微鼓起，好似藏了什麼東西，眸瞬間一厲！

難不是什麼暗？

謹慎地用簪子挑開枕頭，已經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待看見那玩意兒瞬間一愣，迷地皺了皺眉。

那是……一本書？

這算什麼暗？

宋窈遲疑著將那本冊子拾起，抱著狐疑的態度翻了兩下，眸微怔，臉頰倏然漲紅！

這玩意兒是……春宮圖？！

條件反將冊子合上，臉上的溫度遲遲降不下來。

這兩口子是不是有什麼病？

在客人枕頭下放這玩意兒！

宋窈深吸一口氣，腦海里不控制地跳

出剛才無意間瞥見的畫面，耳燙的驚人。

遲疑著看了看左右，容玠應該還沒那麼快回來，宋窈眨了眨眼，心蠢蠢。

那圖畫的還怪細，剛才沒看太仔細。

好奇怪，再看兩眼。

一邊安自己只是有些好奇古人的畫技，一邊毫無心理負擔地重新翻開了冊子。

說好的只看兩眼早就被宋窈拋到了腦后，津津有味地瞧著一幀幀小人圖，腦海里充斥著——

“嘖嘖嘖，古人的畫技就是湛！”

“咦，這樣也可以的嗎？”

“這男主材不行啊，還不如容玠”

因為太過專注，連屋里進了人也沒發現。

直到容玠幽幽的聲音在后響起：“夫人在看什麼，瞧得這樣認真？”

做賊心虛的宋窈嚇得當即手一抖，手里的冊子飛了出去掉在床上，驚駭無比地扭過頭：“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還了你好幾聲，只是夫人瞧得太神。”容玠眉梢挑了挑，見這副驚慌的模樣，不由心里愈發好奇，上前要拾那冊子。

宋窈瞪直了眼睛，連忙撲過去驚聲道：“不是什麼好看的東西！還是別看了！”

因為錯估了力道，直接一把將容玠撲到了床上。

四目相對：“……”

門外的風止聽見靜神嚴肅地推門進來：“大人，可是出了什麼事……嘶！”

未完的話音在看到屋里的形時變了倒吸口冷氣。

容玠額角跳了跳，眸冷冷掠過去，溫和啟：“滾。”

風止：“好嘞！”

“砰”地一聲門被關上，屋里再度陷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