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
渡口前,數條貨船整裝待發。
“屬下打聽過了,咱們的那批貨被截在了滄州。”
“滄州?”本在眺河面的子聞言微微挑眉,回過頭來出一張姣好的面龐,眼里閃過若有所思。
“主子有所不知,滄州太守秦有德此人風評一向不大好,據說在當地民間素有‘土皇帝’之稱,但凡貨船從他的地界路過,必須孝敬給他利潤的三,否則別想安生。”
驚羽眉頭蹙,臉發沉:“咱們的貨船正要出關口就被攔下,想來是早就被那老東西盯上了。”
“三?”宋窈角微抬,扯出個冷笑,“他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撐著了!”
低眉沉思片刻,心中迅速有了決斷,“這批貨急著要,我親自去會會他。”
這些年的生意已經做遍大江南北,甚至連盛京都有了分店,這批材料要是供應不上,可想而知會是多大的損失!
“那我同主子一起去。”驚羽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角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弧度,“不過秦有德那老東西好日子也快到頭了!據咱們的報消息,盛京派了位大人專程去滄州,想來是上面要查他了!”
宋窈作一頓,緩緩抬眼看過來,眼里緒莫名:“哪位大人?”
驚羽見臉不對,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主子放心,不是那位容大人!盛京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姓徐,好像是岑史的門生。”
宋窈眉頭微松,角也勾起點笑意:“既然是岑史的門生,那想來上面是真打算對這位滄州太守手了。”
眾所周知,岑史為人古板,剛直不阿,他的門生自然也隨了他的子,絕不可能被輕易收買。
br> 這倒是方便了。
——
兩日后,宋窈戴上冪籬登上去滄州的客船。
此行不宜太過張揚,總共帶了兩個侍三個護衛。
侍中一個谷雨,一個霜降。
谷雨是之前就跟著,霜降則是后來買下的,手很是不錯。
至于龍二,沒有讓他跟來,這邊的生意離不開人。
谷雨和霜降扶著宋窈回客房休息,谷雨在耳畔喋喋不休:“咱們此行一來一回得耗費上一個月呢,大半時間都得花在這船上,還好沒有讓小公子跟來!”
剛進了房門,霜降瞬間面一冷:“誰?出來!”
谷雨嚇了一跳,連忙將宋窈護在后,卻見后者眉頭微,不知想到什麼,角微微翹起:“你自己出來,還是我讓霜降把你提出來?”
過了一會兒,窸窸窣窣的靜傳來。
床架后面鉆出個黑乎乎的腦袋,烏溜溜的眼睛滴溜轉了轉,出一抹討好的笑容試圖撒賣萌,可宋窈面無于衷。
那小團子癟了癟,不不愿挪著小短磨磨蹭蹭來到面前站定,雙手合十落在前,憨態可掬地討巧賣乖:“哇!娘親怎麼知道是阿珩的?娘親也太聰明了叭!”
宋窈兒不買賬,面冷下來:“我不是讓你好好在家里待著?你竟然還背著我溜
上船?誰給你的膽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皮了!
可能是隨了爹,阿珩從小就聰明,但這聰明往往都沒用到正道上,跟斗智斗勇倒是一肚子鬼主意!
譬如此時,阿珩委屈地癟了癟,下一秒毫不猶豫就把人賣了:“驚羽叔叔也知道的!”
驚羽:“……”
他捂住口,出習以為常的麻木表。
小兔崽子,回頭別想再找他幫忙!
小豆丁地跑上來抱住自家娘親的大,水汪汪的眼睛朝著眨兩下,練地撒:“娘親別生氣了嘛,阿珩再也不敢啦。”
谷雨和霜降不忍直視地別開眼。
這話小公子說了沒有上百次也有幾十次。
宋窈冷呵一聲,屈起手指在他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最終還是不下心腸:“你最好是!跟在我邊不許到跑,否則我就讓人把你送回去!”
阿珩自出生父親就不在邊,忙于生意,給他的陪伴也有限,他卻從未有過抱怨,但其實他是個相當黏人的孩子。
正因如此,他的懂事越發讓人心疼。
只要不是不能容忍的錯誤,大多數時候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小孩兒眼珠狡黠地轉了轉,拍拍手歡呼雀躍:“好耶!娘親最好啦!”
*
滄州,太守府。
秦有德眉頭擰,連平日里喜的歌舞都沒心思欣賞,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頓時坐直了子,抬手讓舞姬退
了下去。
他站了起來,看向心腹急急出聲:“怎麼樣?可打聽清楚了?”
心腹神凝重點點頭:“確實是盛京來的人,恐怕還是陛下的旨意。”
秦有德一屁跌坐在椅子上,面難看,咬了咬牙:“來的是誰?”
“岑史的門生,徐則寅,據說很得岑史看重,怕是當做繼承人培養的,此人已婚,聽說頗為懼,怕是行不通。”
“岑史?”秦有德的臉徹底沉了下去,“那老匹夫可是個鐵面無私的!”
猶如一塊巨石在心口,他幾乎不能氣,要是經得起查,秦有德也不至于如此慌張,可問題就是他經不起查!
他做的那些事,真要查了出來,足夠掉腦袋一萬次了!
心腹眸微轉,上前兩步:“大人莫要自陣腳,那位總不可能對此事冷眼旁觀吧?”
秦有德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如同抓住一救命稻草:“你說得對!那位大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可是替他辦事的!”
他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心腹又道:“大人不必驚慌,那位徐大人能不能平安抵達滄州,尚且還說不準呢!”
秦有德眼神驚疑不定:“你的意思是?”
“屬下已經派了人去探探這位徐大人的底,盛京距滄州有段路程,匪患又猖獗,路上遇見再正常不過,要是不小心丟了命,那也只能怪自個兒倒霉。”
聽著心腹意味深長的語氣,秦有德眸大亮,眼里劃過一抹狠:“你說的有理,天災人禍,怪得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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