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線結構是個偉大的發明,新的件,最大可由十個軍團構,能夠快捷地掛接到總線上運行,這使得‘秦一號’的件擴展和升級十分便利;再看最遠那一邊,可能要用遠鏡才能看清,那是外存,我們又用了哥白尼起的名字,它‘盤’,那是由三百萬名文化程度較高的人構,您上次坑儒時把他們留下是對了,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記錄本和一支筆,負責記錄運算結果,當然,他們最大的工作量還是作為虛擬存,存貯中間運算結果,運算速度的瓶頸就在他們那裡。這兒,離我們最近的地方,是顯示陣列,能顯示計算機運行的主要狀態參數。”
馮·諾伊曼和牛頓搬來一個一人多高的大紙卷,在秦始皇麵前展開來,當紙卷展到儘頭時,汪淼一陣頭皮發,但他想象中的匕首並沒有出現,麵前隻有一張寫滿符號的大紙,那些符號都是蠅頭大小,麻麻,看上去與下麵的計算機陣列一樣令人頭暈目眩。
“陛下,這就是我們開發的‘秦1.0’版作係統,計算件將在它上麵運行。陛下您看——”馮·諾伊曼指指下麵的人列計算機,“這陣列是件,而這張紙上寫的是件,件和件,就如同琴和樂譜的關係。”說著他和牛頓又展開了一張同樣大小的紙,“陛下,這就是用數值法解那一組微分方程的件,將天文觀測得到的三個太在某一時間斷麵的運矢量輸,它的運行就能為我們預測以後任一時刻太的運行狀態。我們這次計算,將對以後兩年太的運行做出完整預測,每組預測值的時間間隔為一百二十小時。”
秦始皇點點頭,“那就開始吧。”
馮·諾伊曼雙手過頂,莊嚴地喊道:“奉聖上旨,計算機啟!係統自檢!”
在金字塔的中部,一排旗手用旗語發出指令,一時間,下麵大地上三千萬人構的巨型主板仿佛化了,充滿了細的粼粼波,那是幾千萬麵小旗在揮。在靠近金字塔底部的顯示陣列中,一條由無數麵綠大旗構的進度條在延著,標示著自檢的進度。十分鐘後,進度條走到了頭。
“自檢完!引導程序運行!作係統加載!!”
下麵,貫穿人列計算機的係統總線上的輕騎兵快速運起來,總線立刻變了一條湍急的河流,這河流沿途又分無數條細小的支流,滲到各個模塊陣列之中。很快,黑白旗的漣漪演化洶湧的浪,激在整塊主板上。中央的cpu區激最為劇烈,像一片燃燒的火藥。突然,仿佛火藥燃儘,cpu區的擾漸漸平靜下來,最後竟完全靜止了;以它為圓心,這靜止向各個方向飛快擴散開來,像快速封凍的海麵,最後整塊主板大部分靜止了,其間隻有一些零星的死循環在以不變的節奏沒有生氣地閃著,顯示陣列中出現了閃的紅。
“係統鎖死!”一名信號高喊。故障原因很快查清,是cpu狀態寄存中的一個門電路運行出錯。
“係統重新熱啟!”馮·諾伊曼有竹地命令道。
“慢!”牛頓揮手製止了信號,轉一臉毒地對秦始皇說,“陛下,為了係統的穩定運行,對故障率較高的部件應該采取一些維修措施。”
秦始皇拄著長劍說:“更換出錯部件,組那個部件的所有兵卒,斬!以後故障照此辦理。”
馮·諾伊曼厭惡地看了牛頓一眼,看著一組利劍出鞘的騎兵衝進主板,“維修”了故障部件後,重新發布了熱啟命令。這次啟十分順利,二十分鐘後,三世界的馮·諾伊曼結構人列計算機在“秦1.0”作係統下進運行狀態。
“啟太軌道計算件‘three-body1.0’!”牛頓聲嘶力竭地發令,“啟計算主控!加載差分模塊!加載有限元模塊!加載譜方法模塊……調初始條件參數!計算啟!!”
主板上波粼粼,顯示陣列上的各標誌此起彼伏地閃,人列計算機開始了漫長的計算。
“真是很有意思。”秦始皇手指壯觀的計算機說,“每個人如此簡單的行為,竟產生了如此複雜的大東西!歐洲人罵朕獨裁暴政,扼殺了社會的創造力,其實在嚴格紀律約束下的大量的人,合為一個整後也能產生偉大的智慧。”
“偉大的始皇帝,這是機的機械運行,不是智慧。這些普通卑賤的人都是一個個零,隻有在最前麵加上您這樣一個一,他們的整才有意義。”牛頓帶著奉承的微笑說。
“惡心的哲學。”馮·諾伊曼瞥了牛頓一眼說,“如果到時候,按你的理論和數學模型計算出的結果與預測不符,你我可就連零都不是了。”
“對,那時你們可真的什麼都不是了!”秦始皇說著,拂袖而去。
時飛逝,人列計算機運行了一年零四個月,除去程序的調試時間,實際計算時間約一年兩個月,這期間,隻因紀元過分惡劣的氣候中斷過兩次,但計算機存貯了中斷現場數據,都功地從斷點恢複了運行。當秦始皇和歐洲學者們再次登上金字塔頂部時,第一階段的計算已經完,這批結果數據,確地描述了以後兩年太運行的軌道狀況。
這是一個寒冷的黎明,徹夜照耀著巨大主板的無數火炬已經熄滅,計算機完後,“秦1.0”進待機狀態,主板表麵洶湧的浪濤變了平靜的微波。
馮·諾伊曼和牛頓將記錄著運行結果的長卷呈獻給秦始皇,牛頓說:“偉大的始皇帝,本來計算在三天前就已完,之所以今天才將結果獻給您,是因為按照計算結果,這一段漫長的寒夜就要結束,我們將迎來一個長恒紀元的第一次日出,這個恒紀元將持續一年之久,從太軌道參數看,氣候宜人,請讓您的王國從水中複活吧。”
“朕的國家自計算開始後從來就沒有水過!”秦始皇一把抓過紙卷,沒好氣地說,“朕傾大秦之國力來維持計算機的運行,已經耗儘了所有儲備,到現在,為此死累死和凍死熱死的人不計其數。”秦始皇用紙卷指指遠方,晨中,可以看到從主板各個邊緣,有幾十條白線在大地上輻向各個方向,消失在遙遠的天邊,那是全國各地向主板運送供給品的道路。
“陛下,您將發現這是值得的,在掌握了太的運行規律後,秦國將飛速發展,很快會比計算開始之前強大許多倍。”馮·諾伊曼說。
“按照計算,太就要升起來了,陛下,您的榮耀吧!”
仿佛是回應牛頓的話,一紅日升出地平線,將金字塔和人列計算機籠罩在一片金中。主板上發出一陣海般的歡呼聲。
這時,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來,可能跑得太急了,下跪時氣籲籲地趴到了地上,這是秦國的天文大臣。
“聖上,不好了,計算有誤!大難將臨!!”他哭喊道。
“你胡說些什麼?!”沒等秦始皇答話,牛頓就踹了天文大臣一腳,“沒看到太確地按照計算結果的時間升起了嗎?”
“可……”大臣半直起,一手指著太,“那是幾顆太?!”
所有的人看著正在上升的太,都莫名其妙。“大臣,你是過正統西洋教育的劍橋留學博士,不會愚蠢到不識數吧,太當然是一顆,而且氣溫適宜。”馮·諾伊曼說。
“不,是三顆!!”大臣泣著說,“另外兩顆,在這一顆的後麵!”
人們再次看著太,對大臣的話都到很茫然。
“帝國天文臺的觀測表明,現在出現了亙古罕有的‘三日連珠’,三顆太連一條直線,以相同的角速度圍繞我們的行星運行!這樣,我們的行星和三顆太,四者始終於一條直線上!我們的世界始終在這條線的頂端!”
“你肯定觀察無誤?”牛頓抓住大臣的領問。
“當然無誤!觀測是由帝國天文臺的西洋天文學家進行的,其中有開普勒和赫歇爾,他們使用從歐洲進口的世界上最大的遠鏡!”
牛頓鬆開天文大臣直起來,汪淼發現他臉發白,但表卻欣喜若狂,他兩手抱在前對秦始皇說:“最偉大的、最尊敬的皇帝,這可是吉兆中的吉兆啊!現在,三顆太圍繞著我們的行星旋轉,您的帝國了宇宙中心!這是上帝對我們努力的獎賞!待我去再詳細查閱一下計算結果,我會證實這一點的!”說完,趁所有人都還在茫然中,他顧自溜走;稍後,有人報告說牛頓爵士了一匹快馬去向不明。
一陣張的沉默後,汪淼突然說:“陛下,請把您的劍出來。”
“乾什麼?”秦始皇不解地問,但還是對旁邊的劍兵做了個手勢,那士兵立刻為皇帝出長劍。
汪淼說:“您揮一揮。”
秦始皇接過劍,揮了幾下,麵驚奇之,“咦,怎麼這麼輕?!”
“遊戲的v裝不能模擬失重覺,否則我們也會覺到自己輕了許多。”
“看下麵!看那馬,那人!”有人驚,大家一齊向下看去,看到金字塔腳下一隊行進中的騎兵,所有的戰馬似乎是在地麵上飄行,飄很遠四蹄才著地一次;他們又看到幾個奔跑中的人,他們邁一步就能躍出十幾米,但每一躍的下落很緩慢。金字塔上,一名衛士試著跳了一下,輕易地跳上了三米多的高度。
“怎麼回事?!”秦始皇驚恐地看著那個剛剛跳上半空的人緩緩下落。
“聖上,三顆太一線直對我們的行星,它們的引力以相同的方向疊加到這裡……”天文大臣解釋說,同時發現自己雙腳離地已經橫在半空,其他人也相繼以不同角度傾斜著,雙腳都離開了地麵開始飄浮,他們像一群不會遊泳的落水者那樣笨拙地揮著四肢試圖穩定自己,但還是不時相撞。這時,他們剛剛飄離的地麵像蛛網似的開裂了,裂迅速擴大,在彌漫的灰漿和天崩地裂般的巨響中,下麵的金字塔裂解為組它的無數塊巨石。過緩緩飄浮的巨石間的隙,汪淼看到了正在變形中的大殿,那尊煮過伏羲的大鼎和他曾被縛於其上的火刑柱在大殿正中飄浮著。
太升到了正空,飄浮著的一切:人、巨石、天文儀、青銅大鼎,都開始緩緩上升,並在很快加速。汪淼無意中掃了一眼平原上的人列計算機,看到了一幅噩夢般的畫麵:組主板的三千萬人正在飄離地麵,飛快上升,像一大片被吸塵吸起的螞蟻群。在他們飛離的大地上,竟清晰地留下了主板電路的印痕,那一大片隻有從高空才能一覽全貌的細複雜的圖紋,將在遙遠的未來為令下一個三文明困的跡。汪淼抬頭去,天空被一片斑駁怪異的雲層所覆蓋,這雲是由塵埃、石塊、人和其他雜構,太在雲層後麵閃耀著。在遠方,汪淼看到了連綿的明山脈在緩緩上升,那山脈晶瑩剔,在閃閃發中變幻著形狀,那是被吸向太空的海洋!
三世界表麵的一切都被吸向太。
汪淼環顧四周,看到了馮·諾伊曼和秦始皇,馮·諾伊曼在飄浮中對秦始皇大聲說著什麼,但沒有聲音發出,隻出現了一行小小的字幕:“……我想到了,用電元件!用電元件做門電路,組計算機!那樣計算機的速度要快許多倍!積也要小許多,估計用一幢小樓就放下了……陛下,您在聽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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