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後,姚然疲憊地癱坐在了沙發上。
從在遊艇上就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律師,也不明白那個律師到底有什麽值得陸懷啟那樣為做的。
為了陸懷啟學了六年的歌劇,可他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
了解他的喜好,穿上他喜歡的服,打扮他喜歡的樣子。
知道他喜歡溫的人,就收起自己的脾氣。
可他始終不願意好好看看自己。
嫉妒得心髒都是疼的,嫉妒那個律師,嫉妒什麽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他的關注,得到他的偏。
不甘心。
這時,放在的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提示,按下了接通鍵,“爸爸,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小然,你帶著份證回來一趟,我聯係你馬叔叔給你辦簽證,明天你就回國外。”
姚然拿著手機的手驟然一,抖著聲音問道:“爸爸,是你那邊出事了嗎?”
“你不用管這麽多,收拾東西,明天就走。”
“爸爸你不會有事吧?”
“爸爸沒事,爸爸最多被調職,你不能留在國,不然爸爸一調走,之前修遠幹的那些事都會牽連到你上,到時候你和他都得坐牢。”
“好,我知道了爸爸……”
掛了點電話以後,姚然又給魏修遠打了個電話。
魏修遠很快就接通了,他問道:“怎麽了?”
姚然帶著哭腔,對著電話另一頭的魏修遠說道:“修遠,我該怎麽辦……”
“怎麽了?”對麵的男人問道,“出什麽事了?”
“懷啟他今天……他今天在周連的訂婚典禮上解除了婚約,修遠,我現在可以和你在一起了……我很高興……”
魏修遠輕笑了起來,“那哭什麽?”
姚然低頭看了眼上的禮服,委屈地哭道:“我……今天那個律師仗著懷啟,扯壞了我的子……我一想到……我心裏真的好難……”
魏修遠在電話裏哄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放心,我已經找到了薑婉和趙剛來往的證據。”
“薑婉和趙伯伯有什麽關係嗎?”姚然問道。
“趙剛結了薑婉,後邊陸懷啟和人常那邊打了招呼,才讓他升了副市長。我明天把資料給丁勇父母,讓他們周一實名去紀委監委舉報趙剛。”
“會有用嗎?”姚然道:“我爸爸正在被調查,他沒辦法手,監委那邊會調查趙伯伯嗎?萬一陸伯伯和陸爺爺……”
“我讓人買了營銷號,明天會同時在網上發,趙剛是副省級,事鬧起來不小。陸家會保陸懷啟,未必願意保趙剛和那個律師。”
“放心,欺負你,也不能好過。”
“謝謝你,修遠。”姚然微笑著對電話裏的男人說道:“我最近新學了一個湯,明天我做給你喝。”
“好。”
……
第二天早上,陸懷啟的手機一開機,陸振國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兩人吵了幾句,就不歡而掛。
接下來陸懷啟先把薑婉送到了律所,然後開車回了趟家。
陸家在長安區最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是棟中規中矩的三層別墅,附近住的都是軍屬和一些高級幹部。
陸老爺子和陸振國平時在部隊居多,所以陸家大部分時候就隻有一名保姆在家。
陸懷啟到家的時候,保姆正在打掃衛生。
保姆姓杜,在陸家已經二十多年了,看見陸懷啟回來很是高興,臉上的笑容一刻也沒消失過。
“阿姨,陸振國呢?”陸懷啟問道。
杜阿姨道:“你爸在樓上書房等你,說是有事問你。”
陸懷啟把車鑰匙揣進兜裏,上樓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著,陸懷啟剛一推開,一個青花瓷瓶就朝著他砸了過來。
他剛手接住,就又有一個保溫杯飛了過來。
他再度手接住,然後邁步來到了書房裏的雕花紅木架前,把瓷瓶擺到了原來的位置,接著又來到了書桌前,把保溫杯擰開蓋子放到了陸振國麵前。
保溫杯裏麵飄著一層青褐的茶葉,蓋子被擰開以後,裏麵的茶水散發出來的熱氣徐徐而上,茶香也溢了出來。
“這是上次我去南市帶回來的茶葉?”陸懷啟問道。
“嗯,你爺爺說不錯。”陸振國看著他問:“你昨天晚上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陸懷啟笑得燦爛無比,“陪朋友。”
陸振國冷哼一聲,“劉誌平那事是不是你幹的?”
“是。”陸懷啟承認道。
“陸懷啟,你可真有本事。”陸振國冷聲道,“因為劉誌平,那邊今天已經開始著手調查姚向鬆了。”
“你想讓老爺子保他?”
陸振國道:“和姚家聯姻,對陸家,對你,都有好。”
陸懷啟皺眉,“陸振國,你還是蹚姚家的渾水,你真要和姚家聯手,過兩年老爺子退了,你拿什麽姚向鬆?”
陸振國看著麵前的兒子,鋒利的眼神一點點被愧疚取代,語氣也變得緩和了。
“道理我和你爺爺都知道,隻是你爺爺年紀大了,不能再替你鋪路。隻靠我一個人,你以後的路會走的很難。”
“和姚然結婚,你以後的路會順很多,你嶽父會我,他卻不會你,等到他該退了,你剛好到了掌權的年紀。”
說著,他低下了頭,用手按著太,自責道:“懷啟,爸爸不想看你和爸爸一樣,止步於中將,是爸爸對不起你……不能替你理安排好以後的路……”
看著男人疚的模樣,陸懷啟突然意識到,麵前的父親已經快六十了。
自從母親死後,他就埋頭部隊的事,很再管過他了。
他向來強勢,罵自己的時候比說話的時候都多,他向來嚴肅,從來不會對自己說一句關心的話。
可他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陸懷啟的態度了下來,“爸,部隊的事我會理好,婚我也不會和姚然結。”
陸振國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兒子的想法,歎了口氣。
“那個律師什麽都不能幫你,你要想清楚,以後再後悔就晚了。”
陸懷啟直視著陸振國的眼睛。
“當初爺爺不也是這麽跟你說的?那個歌,什麽都幫不了你,你要想清楚。”
“你不也沒有後悔嗎?”
提到亡妻,陸振國默然無言,眸黯了下來,眼裏有淚花閃爍。
陸懷啟拿起書桌上放著的一張紙,上麵是用小楷寫的半首詞。
是他從六歲,母親去世以後,就會背的那一首。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陸懷啟看向了父親眼角的皺紋和兩鬢新生的銀。
塵滿麵,鬢如霜
良久,陸振國長歎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陸懷啟轉走了,到門口的時候,陸振國道:“剛才市紀委監委辦公室打了電話,說有人舉報趙剛。”
陸懷啟問道:“誰舉報的?”
“說是什麽人的家屬。”
陸懷啟聞言,皺起了眉頭。
“趙剛升副市長和你有沒有關係?”陸振國問道。
陸懷啟道:“之前劉誌平出事以後,我打電話問了一句。”
從跨海大橋上跳下去的時候,白雪慘笑著說:“我死,但不代表我接受你們的那些誣蔑,而僅僅是……為了結束我對你的愛……高靖爵,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遇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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