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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昭昭》第五十八章 之死靡它3

清辭點了點頭。

其時已經過了午時了,隻是昨夜韓昭有代,今日不趕路,休整一日。除了一隊當值的士兵在營地周圍巡邏,大部分的人都還在帳子裏睡覺。

待清辭和平寧走遠了,有腦袋從軍帳子裏鑽出來,瞇著眼睛看了看,然後咧一笑,“發了、發了!”接著抑不住的狂笑和慘淡的哀嚎聲織在一起,此起彼伏起來。

原來昨日暨“姑娘能不能睡了將軍”之後,眾人又開了個盤口,賭第二日誰先從帳子裏出來。

昨日是誰誇下海口,說讓新娘子下不了床。現在真真笑死人,竟然是新郎下不了床。韓昭在睡夢裏,尚且不知自己這一覺竟然讓許多忠心耿耿的部屬輸掉了子。

馨香猶在鼻端,一手卻了個空。一個激靈韓昭就醒了。

“阿辭?”

帳中無人,他手扯了件服套上,翻起床就往帳子外頭衝。直到看到河邊那一抹銀紅,心才落回了腔子裏。

平寧見韓昭起了,跑到他邊,笑嘻嘻地跟他回了帳伺候他穿。隻是目不斜視,假裝本沒看到“橫遍野”的戰場。

“爺睡得可好?”

他“嗯”了一聲,角微翹,顯然心很好。

“爺累不累?”

“笑話!”

平寧樂嗬嗬地佯了自己一,還是喜滋滋的。

“你笑什麽?”好像他做新郎似的。

平寧忙搖頭,“沒笑什麽,替爺高興。爺如今是有了家室的人了。回頭公爺和公主知道了,一準兒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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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他發了一筆小財。昨天喝醉了,糊裏糊塗把寶到了紀清辭上,早上還擔心來著,這會兒真是歪打正著。賺的銀子合一年工錢了。

韓昭歎了口氣。這潦草的婚禮他實不能滿意,回到北境他一定要補辦一場,讓眾人都好好瞧瞧,穿上那一顧繡禮服的新郎何等風姿神俊。

“什麽時辰了?”

“未初了。”

竟然睡到這個時辰?韓昭穿好了服往外走,邊走邊問:“什麽時辰起的?吃了沒?”

“夫人午時左右起的,奴才已經伺候過夫人用飯了。”

“夫人……”韓昭反複咂了這兩個字,角笑意一閃,覺得快活極了。他打發走平寧,悄悄走到清辭後。

清辭正在給他的馬洗澡。卷了袖子,著腳站在淺水裏,水剛剛沒過的小肚子。頭發斜係著一錦帶,烏發如緞隨著彎腰微微擺——像哪位畫手剛收了最後一筆的仕圖。

他一手臂,將的腰結結實實圈住。清辭冷不防被人抱住,嚇了一跳,手裏的刷掉進了水裏。他的下頜順勢搭在肩上,手握著的腰,含著笑問:“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清辭心想若不跑出來,怕是小命都沒了。

“嗯?”他又問了一聲。

清辭囁嚅了半晌,微微側了側臉,正想說話呢,他正好捉到了那兩瓣瑩豔滴的,先吃了一會兒才放開。微微著氣,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埋怨,“人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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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昭爽然一笑,一副理所當然的聲氣,“怕什麽?我是你夫君啊。”

他將人轉了半圈,仔細看的臉,見額上不知道是汗還是濺到了水,額發都漉漉的,像在洗澡的鳥。手將發理好,隻是紅著臉悶著頭。

長夏靡靡,日頭下眉目裏的清豔態一覽無餘,看得他心底綺念叢生。忍不住齒尖在耳珠上輕輕咬噬,“這麽大日頭,不怕曬破了皮?上還疼嗎,回去我給你點藥。”

覺到這人不懷好意,雙頰又燙起來。怕他白日裏胡鬧,哪敢回去?雙手抵著他,低低道:“不怎麽疼了……帳子裏好悶,現在不想回去,想在外頭氣。”

怕他還纏,忙又偏開頭看河麵,接著道,“我在澹園,從山上看梧河,就像一條長帶子,走到近前才發現河麵這樣寬。”

韓昭順著的目看過去,碧水連空,此地勢平緩,長河緩緩徐來。風翻雲浪,目盡頭似是個渡頭。再凝目,還似能看見等著渡船的人。

“我帶你兜兜風去。”說完也不喊人,自己裝了馬鞍。

因為騎馬上蹭破了皮,隻能斜坐在他前。索是兜風,韓昭就縱著馬兒順著河灘自己走。溫風拂麵,人立時就暢快起來。

圈著他的腰,頭依在他前,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聽他說行軍打仗,路上見聞,山川風聽極了。說上幾句,他定要湊過來吻一吻。開始尚覺怯,想要推他,可見他眉眼中四溢,自己先了。後來也會趁著四下無人時,主去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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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爾,繾綣華年,從來不知道,竟是幸福如斯。

跑了半日,人也乏了,馬兒踩著夕回了營地。兩人正說著話,清辭忽然覺到他上的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順著他的目看去,在營地邊停著一輛馬車。有幾人著便,手握繡春刀,候在車旁。

韓昭勒住馬,先下了馬,再將抱下來。

為首的那個走上前,拱手行禮,“見過將軍。”是時影。

“大人是來傳旨還是辦差路過?”韓昭也拱手回了回禮。隻是剛才還蘊著春風般笑意的臉此時驀地冷了下來。

時影視而不見,隻畢恭畢敬道:“主上聽聞姑娘孤出來,怕姑娘迷了路,派下接姑娘回去。”

清辭見韓昭臉上的也收了,怕他們起衝突。忙對時影道:“大人可容我同世子說幾句話?”

“姑娘請便。”

清辭拉著韓昭到了略遠

“一定要走?”他問。

清辭點點頭,“元華哥哥,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可那人會不會放人?這句話他沒說出來,因為知道這件事,說到底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不該去承這種左右為難。

韓昭將抱住,恨得咬牙切齒,想不管不顧發一頓火,可對著終究是不下心腸,說出的話倒像是撒的懇求。

“好,我等你。記得你欠我的,爺的清白都給你了,喜宴也沒有,新婚還要獨守空房。紀清辭,你記牢了,我等你來還。”

極了他霸道的,熱不敢眨眼,不想讓眼淚流出來,努力牽出一個笑,認真地點點頭。

誰能說渺小的夢想不是夢想呢?他願意。雖然已經決定放手,到底意難平。他在額上深深一吻,雪落寒枝般的歎息道:“去吧。”

清辭從他懷裏抬頭,手將他的手握了一握,凝視著他的眼,輕聲道:“我心昭昭。”

他微微一笑,“終始相隨。”

我心昭昭,終始相隨。同心以老,“之死矢靡它。”

韓昭默默看著馬車遠去,斬釘截鐵地手一揮,大聲道:“拔營!”

那夕下馬背上的回首一笑,烙在心頭,也是心底無限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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