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聽容本來冷的神稍稍鬆了些,沒想到,單允辛還能想到尤夫人,能做出這番安排來替周全。
前世尤聽容宮後,雖然再三囑咐尤貴泰好生照料尤夫人,本以為尤貴泰就算不顧及夫妻分,也得顧念自己這個得寵的兒。
誰料隻不過是一朝牽連,被貶外放,尤貴泰便把從前那些恩惠好全拋擲腦後,心心念念將過錯全歸咎於尤聽容上……連帶著尤夫人也不知了多蹉跎。
還未到晉南,就因為子弱,撒手人寰。
聽了消息,月子裏哭了好幾天,留下了些眼疾,好幾個月都不能見,還是單允辛命人從宮外請了名醫將養了小半年。
現在日理萬機的單允辛肯替打算到這些對他而言無足輕重的小事上,也算是有心了。
後邊的三姨娘立刻就急了,尤夫人抱走了尤廷青,現在又要把管家權奪走,這不是要了的命嗎?
趕訕笑著開口解釋道:“張公公,您有所不知,夫人子不好,不得辛苦,曆來府上是我管家的……”
“放肆!”張福臉沉下來,喝道:“嫡庶尊卑有別,陛下重禮教,你不過是個妾室,怎可越過當家夫人說話!?”
尤貴泰對張福忌憚的很,一見他抬出陛下,更是心慌,“滾回去!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丟人現眼!”
府上的下人都在,三姨娘哪裏過這等辱,都在發,憤難當轉要走,卻被方姑姑住了。
“姨娘且慢。”方姑姑眼神犀利,理所當然地吩咐道:“請姨娘將賬本、印章都準備好,一會兒奴婢便去取。”
三姨娘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可對上方姑姑冷冰冰的臉,平日裏的那狠勁就發作不出來了。
心裏有些發怵,若是不答應,隻怕這個方姑姑要當眾給一個下馬威。
隻得咬著牙點頭,一句話都不肯再說,扭頭便匆匆離去。
方姑姑猶嫌不夠,皺眉對尤貴泰道:“尤大人,您府上的姨娘著實是氣大了些。”
尤貴泰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原地,還得應付方姑姑,“方姑姑說的在理,日後便幸苦您了。”
張福趁機提點道:“尤大人您可別嫌咱家多,方姑姑從前是陛下邊當差的,規矩難免重了些。”
尤貴泰一聽原來是前的人,看方姑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臉上的笑容熱切了些,“張公公和方姑姑願意提點,是下的福氣。”
張福也鬆了口氣,看來還不是個扭不轉的子,那他的差事也好辦了。
趁著太監們被方姑姑領著去放東西,張福把尤貴泰引到了一旁,低聲道:“尤大人,皇家重規矩,陛下尤甚,您在京城裏打聽打聽,朝中大臣三妻四妾多,可寵妻滅妾就是不顧禮法了,免不了惹了閑話。”
“陛下正心疼宜才人呢,您忽視尤夫人就是傷了才人的臉麵,甚至有不敬陛下之嫌。”張福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有些惶恐的尤貴泰,“大人可不要因小失大。”
尤貴泰連連稱是,心中也有了算,往後管家的事是萬萬不能再讓三姨娘手了。
倒不是怕別的,隻府裏住了位宮裏的嬤嬤就夠他忌憚的,方姑姑在宮裏呆的久,雖然是奴婢,但宮裏的貴人多都認識,實在是開罪不得。
尤聽容在不遠看著,知道尤夫人這邊是穩了,不怕三姨娘奉違。
要論耍心眼還是單允辛厲害,這一手不僅是保尤夫人,更是穩住尤聽容的心。
——
欽安殿
雕梁畫棟的主殿燈火輝煌,正堂供奉高達五米的三世佛上鍍了一層赤金,左右是十八羅漢兇神惡煞護庇左右,後的文殊、普賢、觀音三位菩薩麵容祥和。
這些生各異的神佛在滿牆藍白彩繪的祥雲映襯之下,更顯威嚴神,似乎都在注視著堂前之人。
一羽扇豆藍棉布僧的若生跪在團之上,垂頭低首,一掌豎在頜下,一手撚著佛珠,虔誠地誦背著佛經。
來往的奴才和僧人們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實在是見生的這樣的,宮裏的貴人虔誠信佛的,因而挑僧不免會看皮相,長得好看的就更能得到好。
若生生的白皙,眉眼舒展,眼似點漆,一張糯的為的臉上添了畫龍點睛的一筆,頗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姿玉質之。
更奇怪的是此人是從宮外靈寺進的欽安殿,自來了後便日夜在佛前誦經。
宮裏的僧人浸染了世俗氣,如何見的慣這樣的做派,更是嫌他日夜不休,讓憊懶慣了的僧不自在的很。
可令人奇怪的是,平日脾氣暴躁、輒鬧的欽安殿不得安寧的董才人,自若生開始在此誦經之後,便消停了下來。
正因如此,欽安殿管事的便讓若生做了講經僧人,還特許不必做雜事。實在是董才人拿那被逐出宮僧人的汙來抄經的事嚇著了,生怕再鬧一場。
皇帝重董將軍,董才人自然不會罰,可憐欽安殿不得安寧。
這天,董才人的三十遍經文總算是要過半了,隻覺得骨頭都要在這廂房裏窩的發黴了,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皇後還派人守著呢?”
綠凝點頭,小心答話道:“奴婢聽說,還是皇後邊的秋彌一張一張仔細瞧過的,唯恐您再找了替筆……”
這幾日綠凝伺候董才人,對其潑辣狠毒深有,若非欽安殿來了位新的講經僧人,隻怕的日子更難熬。
不知怎的,董才人平日裏最煩那些僧人講理誦經,卻覺得此人的念誦十分安神靜心。
“狗奴才,真當自己是個玩意了。”董才人冷哼一聲,“能耐我何?我還就不信了,皇後還能把這欽安殿的僧人都打死了?”
綠凝心裏懊惱,果不其然,董才人開口道:“去吧,再給我請一位講經僧人,不如……就這幾日念經的那個,我看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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