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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卿良辰》第58章 我們那個了

修長的手指張開,掌心正中,躺著一枚白玉。

玉比銅錢略大一點,看形狀,是一隻大雁。

這塊玉的質地,配得上最好的雕工,可看雕刻的手法,卻又拙古樸。

白玉綴著紅繩,落蕭閑手心。

“送我的?”蕭閑笑瞇瞇道。

“給翹翹,”孔佑答,“懂。”

蕭閑深深地看著孔佑,原本散漫的眼中有了幾分認真。

“說心裏話,”他收好玉墜,抬眼道,“我希你贏。”

蕭閑來之前,雖然同他通信最多的是孔佑,但其實他想合作的對象,是晉王劉禮。

但因孔佑找到了沈連翹,蕭閑不得不給他一個機會。

至於劉禮,雖然最適合合作,但恐怕當年驛站大火,不了皇帝的謀劃。

劉禮說起來,是蕭閑仇人的兒子。

不過蕭閑從小到大,深知手握權柄者的可怕。

他們違、爾虞我詐、居心叵測、兇殘卑鄙,稍不留意,便會葬萬丈深淵。

孔佑相比皇帝和劉禮,太弱了。

但或許因為他喊了太多次“翹翹”,或許因為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心肝妹妹對他別有居心,蕭閑此時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了孔佑。

孔佑沒有對蕭閑的話有所表示,他鄭重道:“照顧好。”

蕭閑也沒有正麵回答,他對孔佑揮揮手道:“可是良氏族長了。”

看到孔佑同蕭閑說話,劉禮沒有靠近。

他輕夾馬腹,慢慢在隊伍中向前走去。

隨從一直與他寸步不離,似乎生怕樹林裏竄出許多刺客來。

“去大梁的人,安排好了嗎?”劉禮忽然轉過頭,對隨從夜崖道。

“安排好了,”夜崖回答,“大周道平順,不等我們到西北,他們就到了。”

那就好。

謀,都要用上,才能對得起沈連翹的國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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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良辰。

多麽好聽,像是秋日夜空最亮的星。

劉禮下意識抬頭看天。

的烏雲正在西北方向聚集,狂風裹著它們,快要遮蔽京都上空的太

下吧,下一場暴雨,然後天地煥然一新,更添瑰麗。

待在世子府或者金樓,都會有人跑來喊去送行。

所以沈連翹幹脆躲進了蕭閑的宅院。

自己進來,還把找閑聊的蔚然帶了過來。

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

兄長是有多好啊?

小小的宅院裏,走幾步就能遇見人。

跳舞的,燒茶的,鶯聲燕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青樓。

若不是蕭閑給的腰牌不假,沈連翹真不敢進來。兄長說這裏以後就是的娘家,可這裏哪裏像閨閣待的地方啊。

“我表哥……咳咳,”解釋道,“家中還未婚娶,所以……”

“你確定這是個說話的好地方?”蔚然也覺局促不安,“咱們還不如出去找個茶樓。”

“出去吃茶?”沈連翹道,“那得多花錢啊!”

蔚然撇了撇

給男人買金瘡藥的時候,也沒見你怕花錢啊。

但因為今日對沈連翹來說,不太容易,蔚然暫時放棄了同吵架。

“還不如去送送呢。”

仆役呈上茶水後退下,蔚然忍不住對沈連翹道,“明明想見人家,想送人家,偏偏要躲出來。”

沈連翹用手支著下,鼓了鼓臉頰道:“昨日我通宵寫信給家裏人,熬得眼睛通紅聲音沙啞。這麽醜,還是不見了。”

蔚然看沈連翹果然青著眼窩,忍不住有些好奇:“你這信是寫了多長啊?”

其實也不長。

沈連翹隻要求他們協助孔佑而已,每封信都隻有一句話。

奈何目前在大周軍中的良氏族人太多,讓寫了好幾十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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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沒必要同蔚然細講,甚至想了想藏在蔚然邊的良家人,心中升騰起一種可以保護朋友的快樂。

“我跟你說哈,”沈連翹忽然向蔚然靠過去,低聲道,“我和東家,我們……那個了。”

蔚然不像沈連翹那般在街巷中廝混長大,大家閨秀的教養讓聽到這句話後不能大驚小怪地喊起來。

但盡管如此,蔚然也瞪大了眼睛向後閃躲,手指卻又出來,點在沈連翹額頭上。

“你哪個了?哪個了?你不會被人占了便宜吧?”

沈連翹臉頰酡紅地閃躲道:“兩相願的事,怎麽占便宜呢?”

蔚然目瞪口呆。

合著你還覺得自己占男人便宜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沒想到沈連翹的表哥風流,也不遑多讓。

蔚然雙手扶額呆滯良久,方才歎一口氣道:“你的子,沒事吧?”

聽說第一次後,一定要吃一些進補的東西調養,不然容易虛。

“沒事,”沈連翹下意識抿了抿,“親得不算用力。”

這下就連蔚然,也紅了臉。抬頭見沈連翹抿著傻笑,忽然想起了什麽道:“你們……就隻是親了吧?”

“當然,”沈連翹正道,“不然還能怎樣?”

還能怎樣……

蔚然長出一口氣。

謝天謝地,這姑娘雖然未經人事很好騙,但世子爺到底手下留了。就因為這個,就對孔佑添一分好

“如今你也不僅僅是小掌櫃了,”蔚然提醒道,“你的婚事,要大梁那邊答應吧。”

沈連翹已經把蕭閑和母親份的事,告訴蔚然。

“不用不用,”沈連翹搖頭道,“我自己作主就好。”

真的能自己作主嗎?

蔚然既懷疑又羨慕,忍不住輕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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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認識沈連翹起,就覺得自由得像蝴蝶、像小鳥,不管周圍的環境怎麽糟糕,總能化險為夷自在生活。沒有什麽東西能困住了自己夢想的樣子。

“沈姑娘,”蔚然不由得讚歎道,“奴家等著吃你的喜酒了。”

轉眼到了用飯的時辰。

蔚然不能出來太久,要離開。可外麵下起了雨,沈連翹便去吩咐仆役準備雨和馬車。

前廳頓時隻剩下蔚然一人。

靜靜坐著,忽然聽到門口有靜傳來,於是起走過去。卻見回來的不是沈連翹,而是一個男人。

那男人穿寶石藍圓領長衫,腰間束著黑的緞帶,眉眼英俊,偏偏下有個傷疤。他從雨中回來,手裏的雨傘低低垂著,裹挾著秋日的潤和涼爽。

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就是這宅院的主人,大梁皇子蕭閑。

蔚然就要施禮,卻見蕭閑有些迷地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麽,笑道:“沒想到殿下離開前,還記得給我送人過來。看你的樣子,似乎不是樂舞姬,這正經的裝扮,難道是給我納妾不?”

蔚然驚訝地後退一步。

看來他是認錯人了。

趁蕭閑還沒有走過來,蔚然屈膝施禮道:“奴家姓,公子您認……”

一句話尚未說完,蕭閑已經走過來,擁住了蔚然的肩膀。

蔚然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除了父親,從未同一個男人如此親近。

而七歲以後,父親也不再這麽攬著的肩膀。

蔚然覺到蕭閑結實的肩膀,覺到他上溫熱的氣息,又惱掙對方,揮舞拳頭,一拳向蕭閑打去。

哪知道蕭閑因數年來在軍中曆練,還未等蔚然拳風砸來,就握住了的手臂。

“是個刺客!”他驚道。

“放開!”蔚然驚

“住手!”另一個聲音道。

蕭閑轉過頭,便見他的心肝妹妹跑過來,手裏舉著一個板凳,毫不留地向自己砸來。

完了。

蕭閑空出一隻手,迎著板凳橫拍過去。板凳碎兩半,但有一半掉在他頭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你這是做什麽?”他哀嚎道。

“你幹嗎登徒子!”沈連翹惡狠狠地,“家裏這麽多人還不夠嗎?別我的人?”

“你的人?”蕭閑鬆開了蔚然的手臂。

蔚然退後一步施禮道:“奴家姓,見過殿下。”

“見過他什麽?”沈連翹走過來,牽住了蔚然的手,對蕭閑道,“等我把送回去,再回來打你!”

真是的,幸虧回來得早,要不然蔚然的清白不就被毀了嗎?那還怎麽嫁人,怎麽跟心上人親親?

看來真的認錯人了。

蕭閑無辜地走到門口,撿起一把雨傘,遞給沈連翹。

“別淋了,”他叮囑道,“病了的話,就不能打我了。”

蔚然低著頭,因為這句話忽然又抬頭,與蕭閑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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