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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情:清冷權臣破戒後》第2章 揚州舊事

謝梔跟著長明進去,見正堂中一張黃花梨大案後,裴渡手持玉筆,正低頭寫著什麽。

桌案上壘著不公文書卷,並各類筆架,筆洗等

“郎君,老夫人遣人給您送吃食來了。”長明出聲。

裴渡頭也不抬,手上作未停,隻淡淡道:“放下吧。”

長明與謝梔對視一眼,隨即告退了。

謝梔悄悄抬眸,去瞧上首的人。

半年未見,他同從前一般,雖生得極英俊,但一雙眉眼淩厲,看著總有一疏離之

清冷孤傲,卻凜然不可犯。

見到這張臉,半年前那些不好的回憶在謝梔心頭湧起,提著食盒的手了一

也就是此時,裴渡察覺到了屋中人的存在,他抬眸一,恰好對上謝梔慌的神

其實謝梔一直有些怕他,自從半年前謝梔被他帶回府後,府裏人便一直以為裴渡對有意。

多年來不近的人,卻在半年前忽然從揚州帶回一個渾是傷的姑娘。

怎能不人多想?

就連老夫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裴渡人將送到老夫人房裏,沒過幾日便又負皇命去潁州查案,自此又是半年未見。

謝梔倒是沒表什麽,可老夫人還反過來安

“你也別多心,他還沒娶妻,自是不便收房裏人的,將你放在我這,將來再由我出麵送給他,這才名正言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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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梔想解釋幾句,可眾人隻以為,臉上出了然之

謝梔人微言輕,也不好爭辯什麽,便在春暉園糊裏糊塗地住了下來。

心裏清楚,事本就不是眾人以為的那樣。

裴渡是極不喜歡的。

初見時,便是在審判的牢獄之中。

家中眾人皆沒了往日爭風吃醋的心思,都滿臉灰白地等著被宣告未來。

在被宣告沒賤籍後,一眾淒厲哭聲響起,幾乎要劃破謝梔耳

謝梔向坐在最上方的裴渡,見他冷眼睥睨眾人,神冰冷,好似一尊佛,沒有半

容貌出,很快就被花樓的娘子看上,要將買下。

雖然年,常年長在深閨之中,但也知道,那不是好歸宿。

當年阿娘病重,年僅五歲的去求父親見阿娘最後一麵,不管怎麽哭求,父親都不肯理睬

而當時父親對置若罔聞,急匆匆地走,就是為了去那鬼地方接回新的人。

從此,沒了母親。

花樓也最深惡痛絕的地方。

怎能忍自己的餘生都在那樣的地方度過?

一人,在謝府後院裏艱難生存,十幾年來從未過有父親的滋味,憑什麽要為謝晉淮做下的事買單?

這不公平。

於是,在即將被帶走時,謝梔仿佛抓住最後一生機似的,跪著朝裴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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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能不能帶我走?”

而那時,裴渡卻嫌惡地看一眼,仿佛瞧見了什麽髒東西,人拉開,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謝梔為自己的衝買了單,被帶回青樓後,鴇母好一頓痛打。

沒兩日,謝梔不願接客,趁著夜從樓中逃了出去,卻很快被樓裏護衛發現,一路追趕。

走投無路之下,慌不擇路地上了街邊一輛無人的馬車。

聽見搜尋的人從馬車旁經過,正暗自慶幸之際,卻有人掀簾上了馬車。

謝梔在車角,狼狽不堪,又突然而來的裴渡嚇了一跳,淚珠不由自主地滾落下來。

幾日前被他拒絕的形還曆曆在目,謝梔幾乎是確信,他不可能救自己。

一瞬之間,就做出反應,立即起跌跌撞撞地往下跑,生怕他將自己送回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地獄。

“大人別生氣,我自己下去。”

可剛要逃下車,他卻忽然拉住了謝梔的手腕——

“你確定?”

“見過大人。”清泠泠的聲音響起,謝梔屈著子行了一禮。

裴渡放下手中筆墨,道:“呈上來吧。”

謝梔安安靜靜地走上前,取出食盒裏頭的兩樣吃食,放到桌案上。

“大人,這荔枝膏水須得盡快喝,否則會發酸。”

裴渡將湯匙放到碗裏舀了舀,卻並不喝,而是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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鬢發微上散著一淡淡幽香,似乎剛剛沐浴過。

裴渡心中莫名生起幾分煩躁與厭惡來。

“我記得,帶你進府時曾告訴過你,要你守好本分,不要惹事生非?”

話音剛落,他擱下手中湯匙,湯匙與碗壁撞,落下清脆聲音。

謝梔聞言,後腦勺陣陣發,不知哪裏又惹惱了他,話語在頭滾了一圈,這才說出口,“是,大人。”

“當初人送你去老夫人院裏時,我記得你充的是三等侍的位置,對吧。”

“是。”

“可我記得三等侍要做的事務繁雜,每日天不亮都需灑掃院子,漿洗裳,直到暮時方才結束,平日也輕易不得出院子。”

“那你解釋解釋,今日在家塾同漁起衝突,又是為何?”

不愧是刑部侍郎,心思手段居然如此縝,這才回府不久便能掌握府中發生的大小事宜。

謝梔臉一白,跪下道:

“回大人的話,奴婢當初被送到老夫人手中,但老夫人仁善,不僅沒有讓奴婢幹活,還讓奴婢每日清晨去家塾伺候茶水,也算旁聽。”

“為何?你再以老夫人仁善這種說辭搪塞,休怪本。”

謝梔的頭埋得更低了,“因為……老夫人以為奴婢是大人的……”

說到此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又忽得想起什麽似的,睜著一雙清亮的眸子抬頭向裴渡,“大人,奴婢解釋過的,可是大家都不信,大人又走得匆忙……”

果然如此。

裴渡最討厭這種心不正、一心想借著他人的權勢獲利之人。

“我已經告訴過你,當初救你隻是因為那日恰好是亡母忌辰,此事我自會和祖母說清楚,也希你明白,今後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別讓我後悔當初的決定。”

裴渡說完,冷冷走出書房。

謝梔跪在原地,心中一片淒惶,久久不敢彈。

剛想起,卻又聽到庭院中傳來漁縣主氣急敗壞的聲音:

“阿兄,聽說荔淳在你這?你知不知道,罰居然跑走,簡直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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