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隋敬棠聽進去了,心待他越發贊賞。
而隋瑛看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無論腔調和氣場,都和平時大不相同。
平時的駱清流簡直就是謝攬的狗子,給一種覺,他會得到徐宗獻的重用,八是憑借著阿諛奉承。
原來不是。
馮嘉卻忍不住想笑,隋瑛會驚訝,是因為不曾見過徐宗獻。
最后這番話,駱清流將徐宗獻給學了個一大半,自然是極有說服力的。
直到此刻,馮嘉心里的石頭方才落了地。
觀鎮國公的反應,短時間,應該不會再有大作了。
再看衡王的表,和謝攬、駱清流換了之后,更穩穩認為自己已經渡過了難關。
馮嘉不住搖了搖頭,關于皇帝的人選,曾經和馮孝安談論過。
馮孝安說衡王瞧著是個干大事的模樣,其實骨子里不夠果斷,有些前怕狼后怕虎,并不是個優秀的君王人選。
這一點謝攬在山頂上也證實了,總讓手下人說個不停,自己每次做決定都要思考半天。
小皇帝勝在還是張白紙,仍然有指。
馮嘉上前一步:“國公爺……”
現在還需要鎮國公的一句承諾,才能徹底安心去做下一件事。
隋敬棠明白的意思,微微頷首:“在朝廷沒派人來將我死之前,我不會做什麼。”
他不曾將話說死,但這樣的承諾對馮嘉來說已經足夠了。
穩住鎮國公之后,一刻也顧不上停留,馮嘉拉著謝攬離開。
“謝千戶!”隋敬棠喊了一聲。
謝攬才剛隨著馮嘉轉,又回頭:“國公爺有何吩咐?”
其實真正令隋敬棠下決心讓步的,還是謝攬的威脅,此子令他不能放心:“我與南疆王有著同樣的疑問,以你的能力,當真甘愿放棄你的王圖霸業,屈居于人下?”
關于這樣的問題,謝攬實在是被人問的非常厭煩了:“我的王圖霸業,就是實現我夫人的心愿。只要你們不惹,永遠不會見識到我的能力。”
馮嘉抬頭看看他,角輕輕提起。
隋敬棠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
謝攬看向正發呆的韓沉:“你還坐在那作甚,走啊。”
韓沉本想嗆他兩句,又怕再在人前自取其辱,沉著臉起往外走。
駱清流抱拳告辭:“王爺,國公爺,小的去幫忙。”
“我也去幫忙!”
隋瑛正要追著他離開,被隋敬棠喊住:“阿瑛,你回來,我有話想和你聊聊。”
衡王被他看了一眼,識趣的先去后廳待著。
隋瑛乖乖走回來,擔憂地問:“爺爺,您的究竟怎麼了?”
“你先別管,一年半載的爺爺死不了。”隋敬棠朝門口看了看,“你和那個……”
眼下只有他們爺孫倆,隋瑛低聲道:“他駱清流。”
“清流?”隋敬棠微微頷首,“好名字。”
“他人也很好。”不知道他是救命恩人之前,隋瑛已經覺得駱清流為人不錯,才會在他失蹤后為他擔心。
隋敬棠又嘆一聲“可惜了”:“我知你對他心懷激和愧疚,他又一表人才,可他終究已經是個宦……”
若不然,非常符合隋敬棠對于孫婿的要求。
隋瑛沒理解他的意思,不悅寫在臉上:“宦又怎麼了?莫說救過我的命,即使沒有這層關系,宦不配和我們做朋友?”
隋敬棠看這幅態度,似乎尚未開竅,擔心也無計可施:“總之,你往后與他往,必須要有分寸。”
隋瑛覺得他這話莫名其妙,著急去追駱清流,想問清楚他為什麼要說“后悔”。
快跑到門口時,的腳步一頓,轉頭問隋敬棠:“爺爺,您說我對他心懷激和愧疚?”
駱清流救過一命,報恩就是了。
為何要愧疚?
……
走出議事廳的院落大門,馮嘉夸贊道:“夫君剛才的表現真是好極了,超出我預料的好。”
謝攬被夸的十分得意:“那當然,畢竟‘寨主’是我的本。”
馮嘉心道一聲“是啊”:“謝千戶才是你的偽裝。”
謝攬又怕多想,連忙解釋:“哪里是偽裝,‘謝千戶’是我養家糊口的尊嚴。”
馮嘉笑出了聲。
“你總算是笑了。”謝攬抬手了的眉心,“自從曹崧死了之后,你這眉頭都快皺出字來了。”
他這樣一說,馮嘉又收攏了笑容:“危機尚未解除,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接下來……”
韓沉在他們后嗤笑:“接下來該努力說服我了是吧?我再說一遍,想讓我以國君份認下此次刺殺,割讓萬刃關給你們大魏,是癡人說夢。”
馮嘉轉頭:“我不打算說服你,你是學劍的,骨頭太。我準備去見你舅舅,他已經為階下囚,又是個識時務的人,更好談一些。只要他點頭,你肯定會聽話的,是不是?”
韓沉制住自己的擔憂,哼笑:“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舅舅。”
馮嘉可不敢小看那位監國:“談不攏的話,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韓沉疑:“什麼最原始的方式。”
“當然是用刑。”謝攬接上話,“裴硯昭在玄影司一貫是掌管黑牢的,各種酷刑他信手拈來,花樣多到你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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