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被我用葛調換了些出來。”胭脂直言道，“你的未婚妻和的……的……”

抓了抓耳朵，略帶小心地看向謝酒，學的就是和三教九流打道，日子久了就下意識地俗了些。

怕謝酒聽不慣，跟謝酒時間不久，還不是那麼了解，故而打算咬文嚼字修飾一下，但實在想不出除了姘頭還有什麼更好的詞去形容那個男人。

謝酒看出心思，“用你的話表達便可。”

得了主子的同意，胭脂就不怕了，看著莫棄，“和姘頭打算將這毒藥摻雜進如玉膏里，說是謝謝你前段時間告假照顧，專門去王記排隊為你買的。”

謝酒在心里點頭，前世就是這樣的，所以上次才提醒莫棄，王記鋪子的如玉膏瑩潔如玉，卻有一濃郁的桂花香，旁人模仿要麼有了樣子卻沒了香味，要麼有了香味卻無法晶瑩剔。

摻雜了毒藥的如玉膏，自是很難和味道都做得和王記的一樣，希自己的提醒能讓莫棄覺察出異樣而不去吃。

但如今想來，那小蓮說是特意為莫棄排隊買的，莫棄應是會嘗嘗的。

好在，念莫棄對的善意，讓胭脂去盯著此事了。

胭脂繼續道，“他們的計劃是后日晚上執行，王掌柜的母親帶著他們的家底已經在前兩日離開玉幽關，前往迪戎了，這鋪子也私下沽了出去。

因著大雪時生意不好，鋪子里有不食材存貨，加上你這兩日都在逍王府忙碌不會回去，他們便想趁機時間將東西優惠些都賣出去，能賺一些是一些。

生意太好，王掌柜的母親又離開了，那個小蓮心疼王掌柜忙不過來，才出來幫忙，往常一般都是躲在后堂幫忙做如玉膏。”

莫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喝完，看著胭脂，“請繼續說。”

見莫棄這種況下還能保持冷

靜，胭脂眼里出一贊賞，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心驚又憤怒，“當年你母親上吊而死，并非是為你父親殉，而是小蓮的爹在你父親靈堂前糟蹋了。

他擔心你娘將事鬧出去，驚慌之下將你娘吊死在了房梁上，后面知曉你了逍王府的護衛，做賊心虛擔心你會查當年之事，臨死前才將這樁事告知了小蓮，讓有警惕之心。

你那未婚妻看著人畜無害，卻是個膽大的，覺得與其日提心吊膽你會找他們報仇，不如趁著你尚不知時直接殺了你永絕后患。

后來卻垂涎你的錢財，因著這個貪念才留你至今，否則早就對你下手了，你給管理的那些產業都被變現讓王母帶出了關，不過你別擔心，人被李盛他們扣下了。”

莫棄手中茶杯被碎。

王爺對下屬大方，他手里是有些薄產的，去年開始，小蓮說日在家中無聊，想幫他打理產業，他便試著拿了兩個鋪子給練手，在確定婚期就在年后，他前些日子便將手里頭的產業盡數到手中。

他聲道，“小蓮爹與我爹好，我爹出事后，家里沒有銀錢，是他出了銀錢為我爹籌辦喪事，我娘叮囑我，讓我長大后報答他的相助之。”

可娘口中的好人轉眼卻害了。

他看向胭脂，眼神痛苦中帶著一點期盼，“你如何查到這些的？”

他難以接這個事實，他的母親竟是那樣死的，而他將仇人當了恩人。

胭脂嫣然一笑，那笑意凝聚在眼中，讓的眼睛看起來

波瀲滟，異常明亮，甚至使得那張普通不過的臉也添了幾分魅之，很是迷人，紅微啟，“莫棄，你想報仇嗎？”

顧逍眉頭微攢，眼神詢問謝酒，會使妖之？

謝酒輕輕搖頭，握著他的手示意他看下去。

便見莫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但也只片刻，他眸陡然變回冰冷，蘊含著狂風暴雨般。

胭脂收斂笑意，解釋道，“就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對意志堅定的人沒什麼用，但那小蓮和王掌柜的母親都是尋常子，我略一套話便什麼都說了。”

“對了。”胭脂看著莫棄痛苦的樣子，略有些不忍道，“那王掌柜的娘是小蓮的親姑姑，他們表兄妹早有首尾，你和的婚事，王家本沒當回事，若不是想來此殺了你，或許早已嫁給了那表哥。”

莫棄突然抿咳嗽一聲，角有溢出來，顧逍忙起在他后背運掌，一大口自莫棄口中噴出，他子一被顧逍及時托住。

從看到小蓮與那掌柜舉止親到現在他始終在忍克制，但極致的悲傷痛苦憤怒突然而來，讓他憋出了傷。

顧逍只得用掌力替他順出殘，以免他子損傷更大。

胭脂忙將一粒藥丸送進莫棄口中。

謝酒在聽了胭脂的匯報后，便讓找林舒拿了治療傷的藥，莫棄的子多了解些，況且還在是顧逍面前，他定不會沖宣泄。

莫棄吃了藥，心緒緩緩平靜，他對顧逍和謝酒道，“屬下失禮了。”

顧逍輕拍他的肩，“有仇報仇，有事本王擔著。”

謝酒有些愧疚，“或許我該用更溫和的方式讓你知曉。”

莫棄搖

頭，紅了眼，落了淚，“若非姑娘，屬下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我娘……先前幾晚都是我陪著娘一起給爹守靈的，是我不頂用，病倒了，小蓮娘便說要帶我去家，好好休息，我娘心疼我，又信任他們，便允了。”

可等他第二日醒來時，娘便被白布遮住，小蓮母親告訴他，娘舍不得爹，跟著爹走了。

他雙手捂臉，“我竟從沒懷疑過娘是被人殺害的，看見娘的尸，我甚至有些怪的，舍不得爹，難道就舍得才六歲的我麼？”

可娘確實抱著爹的尸哭過，沒有爹，活不下去的話。

他落在人販子手中，挨打挨時，他是恨娘的，如果娘不丟下他，如果他有娘護著，就不會被人販子抓走了。

直到被王爺所救，王爺和莫離都待他極好，看著貴妃娘娘折磨王爺時，他就想起自己的娘，雖然丟下了他，可至活著時對他是很好很好的。

年長后，他找去了曾經的家，想報答王家為他爹娘下葬的恩，鄰里告訴他們，當初他失蹤后，王家夫妻為了找他，變賣了房屋，最后不得不回老家。

他沒尋去他們的老家，也不知他們老家在哪，但是對王家的恩卻是記下了。

是以，小蓮尋來后，他輕易落他們一家編制的謊言中，他對諸多照顧，履行當年婚約。

兩年時間，他一直把當恩人之，當未婚妻子來相，久了，就有了。

他突然挪開了手，問胭脂，“當年我落人販子之手，可是他們所為？”

胭脂點頭。

莫棄眼眸蓄滿寒意，“主子，請允我再告假兩日。”

他又看向謝酒，“謝姑娘，可否將胭脂借我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