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步行要半個時辰才能到的煤山,利用雪橇節省了近一半的時間。
跟著謝酒一同進山的是陸老大以及他從京城帶來的二十個有手的護衛,眾人將雪鏟開后,把煤塊裝進昨日趕制出來的大型木框中。
再讓兩個輕功好的護衛踏著雪橇拉著木框下山,因為木框底下也裝了板,拉起來并不費力。
起初方向不好掌握,兩人跑了一趟后才漸漸出了些竅門。
再上山時,那木框中還載了幾個陸家的下人。
謝酒讓人在山上放了幾個煤爐,溫著姜糖水和吃食,以備大家及時補充熱量和能量。
確定這樣行得通后,第二趟拉煤炭時,親自跟著下山了。
大雪天最難的一步是洗煤,山腳下有條大河流,眼下河面凍了厚厚的冰,謝酒讓人在河面砸出一個大窟窿。
再讓陸卓向附近村民購買了幾個水車,將河里的水車出來沖洗煤塊,避免了大冷天直接接冰水。
效率不及從前高,好在也是能完這一步驟。
最后一步依舊是在陸家村進行,陸老二連夜帶人將暖床砌了起來,暖床底下燒的是煤渣,火一旺起來,整個屋里的溫度都跟著上升,用來烘煤餅很是方便。
先前做工的村民們見陸家重又開工,紛紛回來做活,窩在家里不反而冷,上工還能繼續賺錢,最主要的是能就近買到煤餅。
謝酒在每道工序專門提了一人出來,負責監督大家的安全問題。
考慮天氣原因,做工不易,大家伙的工錢上也適當提了提,煤餅制作這事算是徹底再度復工了。
陸鴻遠給買的那四個武婢依舊被留在了陸家。
一來林舒家實在不好安置,二來煤餅現在是俏貨,財帛人心,擔心有人眼紅,多幾個人守住更安全些。
送出門時,陸卓言又止,明
顯的連大咧的封芷蘭都看出來了,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啊,不說我們就走了。”
陸卓這才道,“先前我去買那幾座山頭時,差爺說了句,你來的倒巧,這山剛被人退回來……”
謝酒微訝,心念電轉問,“是王爺?”
那麼偏僻的山頭并不值錢,人家買了便就買了,刻意跑去縣衙退回,也只能是知道要買山的顧逍了。
“差爺沒,不過我在縣衙看到了王爺邊的莫棄。”陸卓如實道。
答案很明顯。
陸卓想明白之后,心里是有些震驚的。
他們做煤炭生意能賺多錢,是瞞不過逍王爺的,他明知那些煤山一旦開采猶如金山,還眼也不眨地給了謝酒,甚至都不曾一句。
顧逍重新估量了謝酒在逍王心里的位置。
逍王是皇子,而有謝酒這個橋梁他們陸家難免會與他牽連在一起,此事不小,他便私下將謝酒與王爺的事告知了父親。
父親也是震驚許久后方才道了句,靜觀其變。
顧逍向來對大方,這個謝酒就前世知道了。
他買下那些山頭,應是與那些道和暗卡有關,看來往后開采礦脈時,需得找些信得過的人才是,亦或者直接用他的人,畢竟那鐵礦本就是為他準備的。
頷首,“我知道了,這些日子你們警醒些,有事派人及時告知于我。”
回去的路上,封芷蘭突然問道,“謝酒,你底下有那麼多人可以用,還有武婢,那以后你
還會雇我嗎?”
剛剛仔細想了想,自己在謝酒邊的作用好似不大。
一時有了危機意識。
謝酒給的工錢不低,很需要這份差事,賺得銀錢養無心。
謝酒略微沉,“若我要你去京城辦差,你可愿意?無心留在這里,我們會幫你照顧好。”
京城?封芷蘭有些遲疑,那太遠了,不放心將妹妹給別人,盡管這些時日,謝酒和林舒對無心真的很好。
“事,我會付你一千兩。”謝酒說出讓封芷蘭心的價格。
“做什麼?要多久?太危險的我不能去,你知道的我死了,我家無心就沒姐姐了。”封芷蘭勒停了馬車,掀開車簾眼眸亮地看著謝酒。
謝酒直言道,“混進鎮國公府,掌握霓凰郡主的向,時間大概半年。”
“半年太久了。”封芷蘭其實已經心了,但討價還價是慣來的風格,“鎮國公府乃權貴之家,又是打探郡主的向,還是很危險的,要不你再加點?”
謝酒微笑,“你在玉幽關也許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
謝酒之所以給出這樣高的價位,是因為防止封芷蘭到了京城反被別人收買,有這個高價,尋常的價格打不了。
前世被騙得太慘,重生后總是難以全然信任別人。
“芷蘭,你不想去京城查查你父親當年的事嗎?”
封芷蘭驚詫,“你什麼意思?”
“按大夏律法,有孕眷可網開一面不列為流放名單,可你母親卻被流放了,你也想知道原因吧?”
謝酒繼續道,“我要你做的事,只要不妄就不會有什麼危險,況且你也是想進鎮國公
府的,對嗎?”
前世,就知道封芷蘭想去京城查他父親當年的事,這次老史夫婦的知無不言,更是給了一個重要消息。
封芷蘭的父親曾是親生父親趙淮安的副將,換句話說,他也是鎮國公的人。
可他不但被流放,連他懷六甲的妻子都未能幸免,鎮國公是護不住他,還是本就沒護?
謝酒嗅到了一不尋常。
封芷蘭不傻,謝酒將的事的這麼,那先前找到家里就不會那麼簡單,道,“你雇傭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想讓我去京城,那你與鎮國公府是敵是友?”
謝酒承認,“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至于是敵是友,我暫且不知。”
封芷蘭沉默良久不語。
父親臨死時,人已經迷糊了,可里始終念叨著他的作戰方案沒有問題,他是被冤枉的。
封芷蘭那時便暗下決心,安頓好無心,一定要還父親一個清白。
眼下是個機會,可謝酒究竟要盤算什麼,還有無心始終放不下。
謝酒靜靜等著,知道封芷蘭最終會答應的。
在大雪覆蓋了后的車轍印時,封芷蘭終于轉坐到謝酒對面,正道,“謝酒,我不要一千兩,但你需得保證照顧好無心,你要我辦的事我給你辦好。”
謝酒頷首,“人我會照顧,一千兩是你的工錢。”
“好,我應下了。”封芷蘭也不是扭的子。
馬車繼續上路,兩人不再言語,謝酒端坐車想著心事。
突然,馬車驟停,謝酒子前傾,及時抓住了車壁才堪堪穩住,“怎麼了?”
馬車外,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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