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是來通風報信的。

楊老二預謀讓謝酒頂替楊馨兒，送去老員外家。

謝酒聽完眸平靜沒起一波瀾，胡氏說不上是慶幸自己選擇了投靠謝酒，還是該難自己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找謝酒報仇。

楊家的小作，早已在謝酒意料之，他們本不是謝酒的對手。

想到自己先前像個跳梁小丑一般在謝酒面前賣蠢，還自以為高明，結果被謝酒輕松反殺。

這次來跟前賣個好，人家可能連應對之策都已想好，面上訕訕，“是我賣弄了。”

謝酒淡笑，“楊齊如何了，他們可有發現他上的傷被理過。”

“林大夫的醫好，昨晚就醒了沒高熱。”想到什麼胡氏眸暗淡，“無人知曉林大夫給他治傷。”

除了昨晚夫君進屋匆匆瞧了一眼，無人再去看過楊齊，便是連他的長子都不曾進屋關心過他的弟弟，更是對這個母親目嫌棄，胡氏的心涼到谷底。

謝酒頷首，已經聽林舒說過，楊齊的傷并沒那麼重，不及當初在陸家所的，只是看著嚇人。

楊家那些人從前都是生慣養哪見過這樣腥的事，便都認定楊齊傷重。

“楊老二的心思你不必管，若他們想對林舒下手，我希你記得先前的承諾，報答林舒。”

謝酒丟給一兩銀子，“蔡氏那邊你看著點，別讓死了，這是你的工錢和的伙食費。”

“對你不好，你還記掛的生死。”胡氏愕然，

手里的銀子，這是眼下最需要的，向謝酒保證道，“只要我在楊家，就不會讓有事。”

謝酒見誤會，角微抿，微眼瞼冷冷睨向胡氏。

明明個子小，比胡氏還矮半個頭，可胡氏卻一種威嚴撲面來，無端瑟了下，醍醐灌頂般明白了謝酒的意思，“我懂了，讓活不死不了。”

謝酒微微頷首，這樣看人還是跟顧逍學的，一個人到骨子里會下意識地模仿他。

楊家為了避嫌，同江南富商和暴發

戶的接洽都是由下人去做的，江南富商那邊的銀錢在林舒手中，暴發戶的銀錢在仇五手中被謝酒搜刮了。

楊家忙活一場，搭進去胡氏，楊齊和所有的下人，甚至為了做局，花了不銀錢，最終只拿到了楊馨兒的定金。

楊馨兒被們賣去江南，無人送去，楊家最終只能退回定金甚至加倍賠償，楊家會因此走絕境，這種況下不會有人顧得上蔡氏。

有個胡氏看著能省心不，免得提前死了了自己的計劃。

至于楊老二的盤算，謝酒角翹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這邊事了，也該趁著雪災來臨前進山一趟了，這趟進山需得幾天時間方能歸，不會給楊老二謀算自己的時間。

胡氏一走，謝酒便讓封芷蘭先跑一趟陸家，告訴陸卓明早在山里匯合，晚上再去趟老員外家，讓他們知曉楊馨兒已跑。

得知這個消息，老員外明日必定會來找楊家要人或者要錢，那時已進山。

只是顧逍作比謝酒更快。

封芷蘭剛走沒多久，流犯管理的差就到了楊家，連帶著把楊家兄弟一并從采石場帶了回來。

當眾將楊家兄弟每人杖責五十。

罪名是私下販賣流犯。

且因私下販賣流犯，導致流犯楊馨兒不甘為妾而逃離玉幽關。

大夏開祖皇帝乃平民出，平定天下后為籠絡人心，有些律法遠不如前朝嚴謹，諸如流放這塊。

犯事員流放若潛逃是死罪，但對被牽連的眷流犯則無明確規定。

一則流放路途艱難，許多眷不住在路上就丟了命，好不容易捱到邊關大多又被送去做軍亦是活不長久。

二則流犯沒有通關文

書和戶籍，便是逃出去了也無法正常生活，故而極有人逃跑，這條律法延續至今便不曾修改完善。

顧逍來此后做出調整，未犯事子則不充軍。

本意是赦免無辜子，許多流犯卻自己賣了眷換銀子，清難斷家務事，何況有些眷自愿被賣。

除了流犯，他還有兩城百姓和邊防關卡要管，便沒再過問此事。

私下賣眷的事便時有發生，楊家兄弟自認自己是跟風并沒犯律法，大喊冤枉。

差冷冷甩出逍王最新制定的條例，凡私下販賣流犯者，杖五十，購買者同罪。

這里是逍王的轄地，流放來此的流犯都在他的治下范圍，他有權管理流犯，楊家兄弟只得了這刑法。

且差提醒他們明日繼續上工，若借由不濟無法上工者，則由家人替代，不可缺席一日。

差剛走，老員外那邊氣勢洶洶來了一伙人。

購買者同罪，但念在老員外年紀大了便只杖責了十下，另四十下罰沒銀錢百兩。

老員外連楊馨兒的面都沒見著，一把年紀還挨了打，氣的命人將剛挨了刑杖的楊家兄弟又揍了一頓。

讓楊家歸還定金外還得賠償差罰沒的一百兩，否則就用柳氏抵債。

謝酒聽到這個消息時，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有了這個條例，便是楊家兄弟敢賣，也無人敢輕易買，五十杖可輕可重，重起來也是能打死人的。

謝酒抹去眼角的淚，有人護著的覺真好。

另一頭，莫棄將差到楊家的事跟顧逍匯報了。

他有些不解，“主子，楊家如今流放玉幽關，你理他們如同死螞蟻，為何不直接弄死呢？”

顧逍凝眸看著那碟子紅豆糕，半晌，他才緩緩道，“要殺他們也并非難事，留著應是有的用意，本王何必了的計劃。

再說，本王護一二已是仁至義盡，又不是那個爹得事事為勞，總有自己的路要走。”

莫棄輕撇了撇，從來不知王爺還有這樣口是心非的一面。

他理完那幾人剛回到王府，還沒喝上一口水，王爺就丟給他一張寫著新條例的紙，讓他送去罪犯管理。

命他親自盯著此事，分明是想給謝酒出氣，現下一副不甚關心的模樣。

莫棄突然有些惡劣的希，謝酒有一日能治治他家爺這心的病。

顧逍的維護讓謝酒心大好，但謀先謀生，也只任由自己想了他片刻，便著手準備進山的食。

天將晚時，封芷蘭又帶回楊家的消息。

楊家拿不出賠償的錢，老員外堅持要用人抵債，楊家如今就兩個人，胡氏的事傳開，老員外嫌棄，柳氏便是唯一的選擇。

柳氏用逍王新頒發的條例向差求助，不料差卻道，柳氏這是賠償抵債，不是人口買賣，不在新條例范疇。

柳氏哭無淚，眼見著真的要被帶走，這才不不愿回了屋，拿了兩片金葉子出來賠償了老員外。

楊老大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楊老二，見他眼神躲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柳氏上有金葉子，老二也是知道的。

想到自己為了給老二弄銀錢打點差，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還被打的要死。

老二卻藏了那麼多私房悶不做聲，楊老大氣的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楊老二上砸。

胡氏更是氣的上前就掄柳氏掌，兩家人打一團。

到最后被人拉開時，兩個人已經是鼻青臉腫，楊家兄弟更是被抬著進屋。

楊家部的團結徹底破裂。

謝酒角難掩笑意，不過也有些吃驚柳氏竟藏下了兩片金葉子，還有楊老二看著沒什麼城府，竟是個能藏事的。

看來自己對楊家的計劃要變一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