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樹林里的靜便傳了出來。

渾是水的大胡子和他的侍從，出來就著了被功捉拿的啾啾和云停。

房寂靜，桑窈坐在太師椅上，神嚴肅。

桑窈大多數時候都很溫，鮮會因為什麼瑣事生氣，也不會多心計較。

只有對謝韞會總是鬧脾氣，所以這還是啾啾第一次見娘親因為自己這麼生氣。

啾啾有些害怕，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寶寶，萬一這次之后，娘親覺得不乖了可怎麼辦？

越想越忐忑，本不敢抬頭去看桑窈。

兩個小孩乖巧的站在墻邊，他們已經換了一服，齊齊低著腦袋。

桑窈道：“是誰把他弄進水里的？”

啾啾揪著角，剛要說話時，云停便低聲道：“…是我。”

大概是怕桑窈不相信，他又道：“啾啾力氣小，弄不的。”

其實剛才在啾啾的一番添油加醋中，桑窈已經知道事大致經過，但他們為什麼手其實沒那麼重要。

只是對這兩個孩子擅自做主去做這種事很不滿意，太沖也太危險了，萬一那人并不懾于謝家威勢，存了什麼壞心可該如何。

就這兩個六歲小孩，拎起來跟拎小似的。

因為云停不好，平日又不說話，桑窈對他總是冷不下臉來。

所以他即便這樣說了，桑窈一時也沒有怎麼說他。

沉默中，云停又低下頭，小聲道：“娘親，啾啾原先說要來告訴您的，是我制止了。”

“我覺得這事不必讓您知道，便帶著啾啾去了小樹林，想要給那人點教訓看看。”

“娘親，是我錯了。”

“對不起。”

啾啾松開自己皺皺的角，糾結壞了，最后還是鼓起勇氣道：“不是這樣……”

云停執意道：“是這樣的。”

“你不要騙人，這是我說的。”

“我沒有騙人。”

桑窈：“……”

他們倆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啊，原本十分生氣，看了半天這倆小孩推來推去，氣憤便一下降到了五分。

招了招手，道：“好了，我知道了。”

沒有去揭穿他們倆，而是看著他倆道：“不管騙沒騙人，下次你們不可以這樣沖行事，知道嗎？有什麼事要先告訴我，你們年紀那麼小，很容易出意外的。”

云停道：“我記住了。”

桑窈看了一眼啾啾，道：“就暫且不罰你了，但這件事我會跟你爹說的。”

啾啾鼓著臉頰哦了一聲，道：“謝謝娘親。”

啾啾同云停出門走出門以后，兩人一時都沒吭聲。

還是云停率先道：“啾啾，你生我氣了嗎？”

“對不起。”

可能是因為今天走路太多，云停的臉明顯蒼白一些，看起來格外的脆弱。

啾啾垂頭喪氣道：“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害怕我娘親生氣。”

云停道：“沒關系，夫人看起來已經消氣了。”

見啾啾不吭聲，云停又有些忐忑的道：“啾啾……”

啾啾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抬起頭來，漂亮的臉蛋上有幾分不滿，道：“你能不能不要我啾啾。”

云停愣了愣，然后道：“那…那我應該你什麼？”

啾啾腳步有些輕快，看起來已經忘記了方才的事。

想了一會后停下腳步，然后站在這個比好了半個頭的男孩面前，歪著腦袋聲音輕快道：“要我姐姐。”

云停道：“……可是我比你大一個月。”

啾啾一直都是府里最小的孩子，每次都是別人哥哥姐姐，從來沒有小孩過姐姐。

都眼饞很久了。

啾啾拉著他的袖晃，同他撒道：“不管，云停云停，你就我姐姐嘛。”

“你我姐姐，我天天找你玩好不好？”

云停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幾分淡紅，他小聲應了下來，道：“……好。”

頓了頓，他又道：“姐姐。”

第111章 if線（一）

謝韞離宮時，天際的晚霞將整個皇宮暈染出一層和的紅。

青石板上，他的影并不清晰，因雙修長，即便是步履從容，不用一會也甩了后正停下跟人說話的陸荔的一大截。

很快，陸荔從謝韞后追上來，他道：“敘白，這麼著急走干什麼？”

謝韞道：“怎麼，不走等著你給我漲俸祿？”

陸荔哈哈笑了出來，道：“行，敘白說怎麼漲就怎麼漲。”

謝韞沒搭理他，陸荔又主道：“敘白，聽說最近啾啾染了風寒，可好轉了？”

提起啾啾，謝韞才算是耐心了點，他道：“好了。上回帶出去玩，玩累了不聽娘親的話，了外衫，這才染上風寒。”

陸荔又問：“啾啾年歲小，貪玩是天。”

他又道：“再說啾啾已經十分厲害了，這才幾歲，對那古籍經典就能信手拈來，如此這般，長大還得了？”

“你也不必對太嚴苛。”

謝韞嗯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我平時不管學業，興許自己會隨便看看。”

陸荔詫異道：“隨便看看就能樣樣甲等，啾啾還真是天賦卓絕。”

謝韞卻道：“甲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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