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嶠攥了勾魂。

鐘離慕楚抬手，輕著姜嶠的鬢發，“這蠱蟲，是我能困住你的唯一法子，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解開。阿嶠，你這麼多年為了活下來，了不委屈，難道還差這一個麼？”

姜嶠氣得發抖起來，驀地打開了鐘離慕楚在鬢邊的手，起就想要離開囚室。

鐘離慕楚的世，是手上最后的把柄。

若他連此事都不再顧忌，那當真拿這個瘋子再沒有任何辦法……

后，鐘離慕楚笑了起來。

“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再擺我，你的生死恨都只能與我連在一起。認命吧，姜嶠，你注定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鐘離慕楚的笑聲逐漸癡狂，落在姜嶠耳里，循環往復，猶如惡鬼在地獄的召喚，令渾的都冷了下來，凝結冰。

當真要這般……活下去麼？

一輩子人擺布，被人縱，就連生死都沒有自由可言的……活下去麼？

為了活著，究竟還要讓度多步？！

姜嶠猛地頓住了步子。

“鐺——”

匕首出鞘的聲音響起。

鐘離慕楚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懸在半空中的那只手，掌心赫然出現了一條痕。

姜嶠攥著出鞘的勾魂，神決然，“你錯了。”

鐘離慕楚難以置信地著掌心上的痕，只見那道幾乎看不見的傷口正在不斷滲出珠，轉眼間就沾滿了整個手掌，滴落在他的白上。

“陛下？”

囚室外的楚邕似乎察覺到什麼。

姜嶠深深地看了鐘離慕楚一眼，轉離開。

鐘離慕楚又忽地低笑起來，聲音卻沒有自己預想的那般雀躍，“那阿嶠是打算，和我一起死了？”

姜嶠像是什麼都未聽見似的，頭也不回地踏燭照耀的亮，將鐘離慕楚獨自丟在黑暗中。

囚室外，姜嶠從楚邕面前走過，神略微有些恍惚。

“陛下，你……沒事吧？”

楚邕面憂。

姜嶠背過，朝甬道那頭走去，嗓音空空，“這幾日，不許任何人進去看他，也不必給他送飯食。”

“……是。”

楚邕只以為這是姜嶠折磨鐘離慕楚的法子，并未察覺出什麼異樣。

天牢外，濃云布。

姜嶠從牢獄中走出來的一瞬間，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雨。站在廊下，著那肆意彌漫的水霧，聽著瓢潑的水聲，竟久違地到了一舒暢的快意。

也不知自己方才那一刀，究竟算不算沖，但總之，直到此刻也不曾后悔。

這一刀，就像是割斷了一直牽引著又將囚困的那風箏線，讓終于找到了自由的覺。

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吧……將死之人，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呢？

姜嶠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將這些年所有的濁氣都吐了出來。揮退了后想要遞傘的楚邕，忽然角一揚，闖進了雨霧中。

“陛下！”

楚邕的呼聲被甩在了后。

姜嶠提著擺在雨中轉著圈，踩著水，看著那四濺的水花濺在的裳上，將的擺一塊一塊浸。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面對自由的快樂竟然勝過了死亡即將來臨的恐懼……

手腕忽地被拉住，姜嶠頭暈目眩地停了下來，鬢發已經全然被打，噠噠地沾在頰側，看著有些狼狽，可面上卻還帶著明開懷的笑容。

一把油紙傘撐在了頭頂，雨霧散去，霍奚舟那張冷峻英朗的面龐出現在眼前。

他微微蹙著眉，眼底盡是張與關切，“皎皎……”

姜嶠怔怔地著他，畔的笑意微微凝結。

霍奚舟忽然意識到什麼，眸一沉，將傘柄塞進了姜嶠手中，轉便要離開。

“霍奚舟！”

姜嶠突然住了他。

霍奚舟頓住，回過頭。姜嶠往前走了兩步，隨手丟開了手中的油紙傘，一把捧住霍奚舟的臉，猝不及防吻上了他的薄。

霍奚舟驀地瞪大了眼，眸底掠過一錯愕。他僵在原地，視線下移，落在姜嶠舒展的眉眼上。

油紙傘墜落在地，傘面被飄搖的風雨吹得簌簌作響。

冰冷的雨水洇了發和裳，沿著他們二人的面龐落，可姜嶠卻毫察覺不到寒意，只覺得渾的都在沸騰，慫恿著將一切拋諸腦后，恣意妄為。

霍奚舟從最初的驚愕中回過神來，漆黑的眉宇間涌上幾分和恍惚，可轉瞬間，就又艱難地冷靜下來。

他抬手扶住姜嶠的肩，終于將推開，面上竟是有些無措和茫然，“皎皎……到底怎麼了？”

姜嶠抬眸看向他，雨水仿佛將尋常戴在臉上的冷漠面都一同沖刷去了，此刻的眼神是發亮的，笑容也是真實的，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只思忖了片刻，便出聲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耳畔傳來嘩嘩的雨聲，霍奚舟甚至沒有聽清姜嶠說了些什麼，面怔忪，“什麼？”

姜嶠的笑容愈發擴大，主湊到霍奚舟耳邊，提高音量，“我知道如何解蠱了！”

霍奚舟扶在姜嶠肩側的手驀地收，眼里迸濺出難以遏制的狂喜，就連嗓音也激地有些發啞，“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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