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寧沒走兩步，影一滯。

“顧叔叔。”

不敢回頭，怕多看一眼，什麼都答應他了。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煙酗酒熬夜了，聽醫生的話，我……”

后“咣當”一聲，品倒地的聲音。

木寧背脊一，轉看見椅子被掀翻在地。

床上的男人臉慘白，眸子猩紅，大手死死扣在床沿，口一起一伏。

“顧叔叔……”

“滾！”

木寧被吼得臉一白，攥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眶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只腳剛邁出門框，噼里啪啦各種聲音從門里傳出來。

那刺耳的破碎聲，聽的人心麻發。

木寧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醫院門口，到正在煙的宋恒。

宋恒看到出來，也是一愣。

“木小姐，顧爺他……”

木寧說“正在里頭發脾氣，又砸又摔的。”

宋恒不可思議，“你明知顧爺失控，不上去制止？”

“如果這樣發泄能讓他舒服一點，就讓他砸吧，你去看著點他，別讓他傷害到自己就行了。”

語氣有些無奈，落寞地垂著眸。

宋恒拿下煙來，“非走不可？”

這話算是替顧爺問的，一個想走，一個想留，想看看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木寧笑了一下，“你也要幫他來勸我麼？”

宋恒抿，“只是為顧爺到不值得，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木寧點了點頭，“你好好看著他點。”

宋恒看那樣，“行，知道了。”

他掐了煙，往病房走。

木寧看著夜，吐出一口濁氣，了眼底的酸，離開醫院。

這一晚上，木寧都沒怎麼睡好，睡一下醒一下，在床上翻來覆去。

腦子里很，夢里全是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木寧打車去了醫院。

br> 實在放心不下顧知胤，腦子里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該去看看他。

站在病房門口緩了口氣，推開門，本以為迎接的是滿地的狼藉。

可眼卻是干凈整潔，好像昨晚毀滅的一幕沒發生過一樣，但仔細看，還是發現病房里的東西都換了一遍。

病床上沒有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寂靜冷清的味道。

木寧拉住經過的護士，“你好，請問這間病房的人呢？”

“啊，你是顧先生家屬吧？”護士認出來，“顧先生早就出院了。”

“出院了？”木寧不可思議，他那個況怎麼出院？

“是啊，昨天晚上辦的出院手續。”

木寧整個人木木的，知道顧知胤生氣了，可沒想到，他竟然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

沒到出院時間，醫院肯定是不允許的，可顧知胤那脾氣，誰能攔得住？

攥了攥拳頭。

整個護士站對住在這間病房的病人都格外關注，名京城的顧爺啊，有錢有，難得有機會能在醫院親眼看見。

看木寧不說話，小護士還想拉著八卦。

“你跟顧先生什麼關系呀？”

木寧愣了一下，“他是我小叔叔。”

“你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可從沒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恨不得把整個病房掀翻，東西都是早上補的。”

“他還是個病人，你應該讓著他呀，有什麼不能等他病好再說呢，你是沒見，走的時候，臉可難看了，我們都不敢跟他搭訕。”

木寧無心八卦，心里不太好。

想打個電話給宋恒問問況，但這個念頭一出來，還是生生被下了。

顧知胤現在大概不想見，沒必要自討

沒趣。

而且周圍有那麼多人擔心他，照顧他，他怎麼會過得不好？

……

另一邊的顧氏集團。

整個早上，會議室里都雀無聲。

顧知胤靠坐在椅子里，整個人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

但這并不影響他帶來的強大氣場和迫，一眾公司高管都噤若寒蟬，如坐針氈。

“顧總，您還沒好，是不是再修養幾天？”

終于有人忍不住打破沉寂。

顧知胤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

他聞言，倦怠的眼皮抬了抬，“我不來，你的年終獎扣了？”

經理嚇得臉一白，“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您一來公司就這麼大力榨競爭對手，恐怕會引起經融危機，到時候整個京城的經濟鏈都會套，給顧氏帶來的只有弊大于利。”

“覺得我的決定不行，你可以選擇辭職，正好我想換個聽話點的。”

經理立刻閉上。

“還有什麼要說的？”顧知胤冷漠地掃了在坐的一眼。

眾高管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沒有了。”

顧知胤把打火機一扔，吧嗒一聲，站了起來，“那就按我說做。”

等顧知胤高大的影出了會議室，好半天才有人敢說話。

“顧總這是什麼刺激？這不是要攪整個商場風云嗎？”

“何止，這怕是要啊，手之前，還是先讓公司公關做好準備吧。”

“我們真要這麼做？”一個高層面對顧知胤吩咐下來的一條條做法犯了難，“不會有什麼風險吧？”

眾人搖頭，“顧總發話了我們能怎麼辦？萬事不是有顧爺頂著麼。”

……

回到辦公室，宋恒倒了一杯溫水遞上去，“顧爺，藥。”

顧知胤看著攤在手里的兩片白藥片，拿起水杯，先把水一飲而盡，才著兩片藥片放進

里。

宋恒剛松了一口氣，心道顧爺總算能好好吃藥了。

就見顧知胤的藥片在舌尖滾了一圈，吐了出來。

苦的味道在里蔓延，他生生的咽了。

“顧爺，你……”

“宋恒，送兩瓶好酒來。”

宋恒無奈，這才好多久，又開始了？

“顧爺，您現在還不能喝酒。”

“你現在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宋恒默默閉，轉出去了。

……

顧氏攪的雨腥風，木寧是在兩天后知道的。

從不看財經頻道，更不關心實時政治，彼時正戴著一副眼鏡，研究出國的各種攻略。

陸心婷就一屁坐在沙發上，拿出筆記本對著木寧劃拉。

“來，看看你家顧爺的杰作。”

“什麼呀？”木寧一頭霧水。

“哈？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木寧摘下眼鏡，一臉茫然。

“你家顧爺就算沒瘋，也離瘋不遠了，他這是要干什麼？嗯？你是不是能走進你家顧爺的心，給解釋解釋？”

“什麼呀？”

“看。”

陸心婷就把一個視頻拖出來給看。

視頻像個路人拍的，有些混，只見一條條橫幅，還有大批聚集的人出現，都拉著橫幅，抗議工廠倒閉什麼的，言辭激憤。

畫面一轉，顯示多個工廠關門的畫面，紙屑落葉漫天飛，看起來很蕭條。

畫面再轉，一個仰拍的角度，高高的樓頂上站著幾個人，灰敗的臉和裳，聲淚俱下，說活不下去了，沒有活路了之類的，然后義無反顧的跳了下來……

木寧倒吸一口涼氣，盡管是視頻，就像發生在眼前一樣，頓時捂住眼睛不敢看。

幸好下面是救生帶，人很快被等在下面的救護車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