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江琰...
一直默默守著。
說害怕張,他就真的不敢打擾。
才只在關燈后,發來一句晚安。
江琰慘了。
卻差點害了他。
陳安心口發,難得說不出來話。
掛了電話,垂頭把臉埋進雙手。腦后是胡挽起的馬尾,有些凌,又有些狼狽。
派出所的大廳有人走,毫無察覺。
忽然,聽到有人喊的名字。
“陳安?”
陳安抬起頭,眼神迷茫一瞬,立刻清醒過來。
是江澍。
他旁邊站著一位拄著拐杖,威嚴又矍鑠的老人。
陳安稍微懈下的神經立馬繃,不自覺地站起來。
江澍笑了笑,對江老爺子說:“爺爺,這位就是哥哥的同學。”
原來在江琰出事后,民警立刻聯系到他父親--江祈年。
江祈年聽到江琰把人打重傷,氣得跳腳。
但是他人不在國,只能讓書和律師過來理這件事。
江老爺子知道后,也火急火燎跟著趕了過來。
他有軍政背景。如果砸錢搞不定,他也好想其他路子。
過來的路上,江老爺子已經從書口里得知江琰傷人的緣由,聽說是為了一個孩兒出頭。
而且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上學期他就為了這個孩兒寫過檢討書。
江老爺子著拐杖,目深邃沉冷,帶著審視意味地打量眼前的。
“你就是陳安?”
陳安微微點頭問好。
“爺爺好。”
江老爺子目如炬,并沒有什麼好臉。
半晌,他微側頭,沉聲吩咐:“阿澍,去給我和這位小妹妹買兩杯喝的。”
江澍頓了下,點頭答應:“好的爺爺。”
江老爺子支走江澍的意圖很明顯。
他朝陳安揮揮手:“坐過來。”
語氣強勢帶著迫,陳安了手心,坐到老人邊的位置。
這會兒已經過了正午,派出所大廳已經沒什麼人。
江老爺子本就在氣頭上,也懶得客套了,直接開門見山。
“你媽媽的事,我聽阿澍說了,我們江家不歡迎家世背景有污點的孩子。你最好斷了這份念頭。”
陳安黑睫微。
萬萬沒想到江老爺子會這樣直白,臉上愧地泛起紅。
“爺爺,其實我和江琰...”
江老爺子帶著緒,不留面地打斷。
他是軍人出生,不繞圈子,事風格強。
“其他話你不用多說,我不管你是他的同學也好,朋友也好。”江老爺子態度強勢,“別說你有這樣帶著污點的背景,就算你是普通好人家的孩子,跟阿琰也是不可能的。”
陳安臉發白,長睫發,卻一寸不避地跟江老爺子對視。
知道自己配不上江琰,一直都知道。
但江琰是喜歡的,跟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就夠了。
不想退讓,幾乎是拿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爺爺,這是我和江琰的事。就算我們不可能,我也想聽江琰親口告訴我。”
江老爺子神一滯,眼神帶上慍怒。
沒想到這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敢這樣尖銳地拒絕他!
“你到底圖什麼?圖阿琰的錢?”老人的聲音因激而發抖,“阿琰是我的孫子,是江氏未來的繼承人,今天因為你差點就要吃一輩子牢飯!”
江老爺子怒聲:“你憑什麼,你怎麼敢的!”
陳安被罵的說不出話。
從沒想過要害江琰,心口卻涌上一難以言喻的歉疚。
江老爺子提起拐杖,猛地杵了下地面,發出沉悶的“咯”的一聲。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迷了阿琰,盡快離開。”
“我...”垂著頭,聲音悶悶的,“不愿意。”
江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直抖。
“不愿意也得愿意!”他氣勢迫,“你別忘了阿琰還有個弟弟!”
陳安愣了愣,愕然抬起頭。
“阿琰跟他父親的關系差,阿澍又是個聰明有心機的孩子。只是他的出生擺在那,暫時威脅不到阿琰。”
“我雖一心偏袒阿琰,但是大家族的利害關系復雜。”他沉聲,帶著警告意味,“如果有了你這個污點,阿琰就失去了優勢,江家的繼承人隨時都會易主!到時候原本屬于阿琰的東西,就全都到了阿澍手里。”
陳安眨了眨眼,努力地理解老人這句話的含義。
江澍...
繼承人...
江老爺子直直向的眼底:
“你不愿意離開他,但你知不知道,你在他邊,只會毀了他!”
老人嗓音大,派出所大廳響起沉悶的回音。
那一瞬,陳安大腦空白一片。
似乎是幻覺,聽到“咔嚓”一聲--
是強裝出來的堅韌外殼,破開了一道裂口。
順著裂痕的口子,冷風灌進。明明是四月暖天氣,卻像是置在冰窖般冷得徹。
原來以為大過天的恥和自尊,在江琰的家族背景面前,不值一提。
“盡快劃清界限,我不歡迎份不清白的人。”老人聲音洪亮,帶著震懾的力度,“我也不希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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