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掉落100個紅包

☆、第 45 章

吃完晚飯陪著顧老手談一局, 又喝喝茶聊聊天，扶著顧老上樓休息，韓東晟又下樓來，點了煙。

顧老現在肝和氣管都不太好了, 聞不得煙氣。韓東晟在他跟前從來不。

顧丞也咬了一，給自己點了火。

“當我是死人啊！”韓東晟瞪他。

“我都高二了。”顧丞一點不怕，笑嘻嘻地說, “再說了，您煙不是比我還早呢嗎？您不是初三就了嗎？”

當年年輕，跟侄子瞎吹牛, 把自己老底都泄了。現在想端起架子管教侄子, 都他媽不太好端了。韓東晟十分蛋疼。

但韓東晟是真心喜這個侄子。

顧家大哥溫文爾雅, 一儒者氣質。可他常年在國外，這侄子可能是跟他得太久了，格氣質上都不像大哥，倒有點像他，氣重。

每次老爺子發脾氣罵侄子，他都很心虛，總覺得是自己把侄子帶壞了。

他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不打算隨便找個人將就過日子，就一直獨。

雖然沒有孩子，但心里早就把侄子當了親生的，也并不在意老爺子常常念叨的“給老韓家留個”，過得逍遙自在。

他也知道, 侄子一直是很羨慕他的。但他莫能助，侄子畢竟不姓韓，他姓顧。

他是老顧家的，唯一的。

大哥英年早逝，侄子上寄托了老爺子全部的期。

“什麼時候考SAT？”他問。

“十二月一日。”顧丞說。

韓東晟點點頭問：“去哪考？我聽說香港考場環境不行？”

顧丞說：“日本。”

韓東晟鼓勵他：“你好好學，老爺子的期都在你上了，別讓他失。”

顧丞悶頭了幾口煙，沉默了許久，抬頭：“叔，你……”

“打住！別說！”韓東晟一手，制止了顧丞，“我不聽！我幫不了你！”

顧丞就繼續悶頭煙。

“小丞，”韓東晟沒辦法，開導他說，“人這一輩子，也不能太任。”

顧丞就看了這個任不結婚也不生孩子的家伙一眼。

韓東晟尷尬：“我任，因為我沒爹沒媽了，我任也礙不著誰了。”

“你就只顧自己活得開心。”顧丞悶悶地說。

韓東晟撓撓頭，說：“那沒辦法，你還有你爺爺。你要讓非讓我在你和你爺爺之間選一個，我只能選老爺子，沒有第二個選擇。”

顧丞早就知道，但還是氣悶。

小叔叔自由自在，展翅翱翔，爺爺只會欣。他卻像被捆上了鐵鏈，一步都不能走，走一步，爺爺都痛心疾首。

“一輩子啊，就短短幾十年。”韓東晟嘆氣，“老爺子這歲數了，還能有幾年？你就圓了他的心愿。你有什麼夢想，先擱著。等將來……將來你自由了，叔叔傾全副家支持你追求夢想。行不行？這幾年，你就乖乖的，行不行？”

顧丞一直不說話。在過去，他不說話是反抗，在現在，他不說話，就了默認，了屈服。

房間里很安靜，韓東晟了會兒煙，吐出去，看了眼顧丞，說：“我是個混不吝的人，這世上你讓我跟誰對著干都行，只有老爺子不行。”

當年，他曾是個父母疼庇護的城市年，一朝失去怙恃，淪落了僅僅是不死的農村棄兒，叔叔們都嫌棄他，他上誰家吃飯都遭白眼。

明明這些人蓋新房子的錢，用的都是他父母的產。

把他從這種境況中解救出來的是父親的上司顧叔叔。

顧叔叔很高大，很有威嚴。他把他帶回自己家當親兒子養，他很快就改口管他“爸爸”，這一就是一輩子。

那年忽然傳來顧家大哥為保護平民，犧牲于當地武裝沖突的噩耗，他高大威嚴的顧爸爸，一夜之間就老了。

他是很想替大哥撐起這個家的，奈何他不姓顧，更沒有走顧家三代人走的這條路。

能繼承顧家人缽，使顧家門楣繼續興旺下去的，就只有顧丞。

“小丞，我把話撂在這兒。”他夾著煙，眼神嚴厲了起來，“像前年那種事要再發生一次，我打斷你的！”

顧丞抬頭看了眼叔叔，知道他不是說笑。

那時候他太叛逆太倔強，對爺爺激烈的反抗。爺爺就突然在他眼前的倒在了地上。要不是他學過心肺復蘇，爺爺可能就撐不到救護車來了。

爺爺進了ICU，叔叔來了。

那一次叔叔沒打斷他，但是把他打了一個豬頭。

“小兔崽子！我告訴你！”那時叔叔眼睛都是紅的，“爸要是沒了，我他媽才不管你！你給我街邊要飯去！”

叔叔那一次把他揍明白了。姑姑和叔叔，都代替不了爺爺。沒了爺爺，他就會真的變一個孤兒。

叔叔的拳頭很，打人很疼。是把他從一個中二慘綠年，揍了現在的模樣。

他們所有人都承認，他比從前穩重了。可他照鏡子的時候，總覺得找不到自己。

可人不能太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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