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桀滿腔怒火,咬牙切齒地怒瞪著杜。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曾經的心腹,如今竟然站在了君凝那邊!
“本王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杜麵不改,平靜無比的告訴給蕭雲桀一個足以讓他崩潰的事實。
“靖王,你誤會了,我效忠的主子從來隻有玄王殿下一人。”
換句話說,從沒有效忠,何來的背叛一說。
蕭雲桀踉踉蹌蹌的後退數步,直到後背抵在了囚車上,涼意穿後背,直抵心髒。
“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他的主子隻有蕭墨淵一個人,那他又算是什麽,這麽多年杜為自己出謀劃策,甚至出言侮辱蕭墨淵,難不這些全都是演給他看的?
“當初是本王救了你……”
“王爺錯了,當初我並不是無家可歸,隻是我們王爺為了讓你將我收麾下,所以配合掌櫃的演的一場戲而已,誰能想到,你竟還真如王爺所想的那樣,完全沒有一點兒懷疑。”
杜的每說一個字,都無異於在狠狠地打蕭雲桀的臉。
“哈哈,哈哈哈哈……”蕭雲桀捶頓足,模樣近乎癲狂,笑著笑著,兩行眼淚順著他滿是髒汙的臉上淌下,“本王懷疑過任何人,可從來都沒懷疑過你!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你背叛了本王,本王待你不夠好嗎,王府書房隨意你出,甚至本王連所有的機都給你看……”
蕭雲桀隻覺得心髒裂開了一道大口子,他唯一從沒懷疑過的人隻有杜一個人,可最後背叛他的人,卻分明是他最最信任的人。
老天爺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君凝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冷笑,又無比的舒爽。
蕭雲桀也終於會到了被最最信任的人捅一刀的滋味了,就像是他上一世背著自己坑害鎮南軍,最後一箭穿了的心髒一樣的絕。
杜看著蕭雲桀的反應,心中沒有一波瀾。
“靖王,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假惺惺的了,你心中從來隻有你自己,人命在你眼裏分明就是草芥,王府上的小廝奴婢們有多被你無緣無故的打死了?包括我,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剛府那年,隻因為燕莊妃讀到了臥冰求鯉,你為了討得歡心,冬日裏讓我了服去冰麵上趴著,等到燕莊妃來了,你再來個梁換柱,假惺惺的趴在上麵……”
“本王那是……”
蕭雲桀似乎想要辯解,杜冷笑一聲,抬起一掌轟在了囚車上,引得囚車都了三,蕭雲桀愕然發現,杜的武功很高,甚至還遠在他之上,所以……以前他都在藏拙?!
“王爺,閉上你的,沒人想聽你狡辯,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那晚你請來的大夫本就救不了我,要不是我家王爺派人將我悄悄送進了宮,我早就被你害死了。”
“你早該預料到今日會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這是你的報應。”
說完,杜頭也不回地打馬向前,走到君凝後方停了下來,再沒去看蕭雲桀一眼。
連君凝都到了杜上莫名的悲哀。
杜潛伏在蕭雲桀邊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想到了會有今日,隻是這一天到來時,他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開心,濃濃的失和悲哀籠罩在心頭,讓他整個人都沉默下來。
鍾離幽拍了拍杜的肩膀,無聲的安著,因為相似的經曆,他此刻十分能理解杜的。
就在這時,昏暗的巷口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沒一會兒,火一點點連了一片。
“王妃,大人們,你們怎麽的就離開了。”
“就是啊,您們離開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送送你們啊。”
在齊主簿的帶領下,百姓們舉著火把,或手裏提著竹筐,或是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寶寶,紛紛走出小巷,來到了街道上,一雙雙眼睛中滿是不舍。
君凝不自覺攥了手中的韁繩,眼眶微紅。
“百姓們,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們能過得好,我們此行的目的便達到了。”
“夜裏冷,你們快都回家去吧。”
鍾離幽也勸著。
然而百姓們卻還是站在街道兩側,沒有一個人有要離開的意思。
“王妃,這一路上到江南,山長路遠,我們做了些幹糧,就是時間太,隻來得及做了十三筐,還請你們收下吧。”
王大娘遞上了竹筐,努力遞到了君凝麵前,剩下的人也有樣學樣,紛紛將手裏的東西遞到了將士們的麵前。
竹筐中饅頭、大餅、蛋一應俱全,全部熱氣騰騰的,一看便知道是匆忙之下剛剛做出來的。
這些食雖然不多,但對眼下的並州百姓來說,這些東西卻已經夠他們大半個月的吃食了,並州的百姓這是將自家的家底都拿出來了。
“王大娘,你們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些東西你們拿回去吧,我們不能收。”
隨著君凝開口,將士們紛紛搖頭,堅決不能收下百姓們的食。
王大娘等人頓時急了,臉上的汗都淌下來了。
“王妃,大人們,我們這一點兒微薄的心意,你們就收下吧,你們幫了我們老百姓這麽多,我們這些人也沒什麽能回報的……”
“就是啊,王妃,你們就收下吧。”
所有人都看向君凝,鍾離幽抿了抿,心中五味雜陳,更多的卻是一沒來由的就和滿足。
“王大娘,百姓們,你們過得好了,我們便開心了,我們軍中的幹糧已經足夠了,這些東西你們趕拿回去分了吧。”
君凝盡量放了聲音,言罷,沒給王大娘等人再推搡的機會,君凝揚聲下了命令:“出城!”
一聲令下,所有士兵翻上馬,隨著君凝一起,浩浩的離開了並州城。
趕來送行的百姓們看了看竹筐中熱騰騰的幹糧,又看了看輕騎離開的背影,臉上的淚水一時間像是決了堤般流下,眾人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抖著聲音道:“王妃千歲,王妃千千歲,一路平安,一路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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