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煙耳朵是被他這句葷裏葷氣的“小姐姐”給生生聽的燥了下。

咬牙，特氣的轉沒理他。

也不知道是因為許涼舟這個在，無形之中給了薛煙力還是怎麽回事，最後再返回去照著那排一張張帥氣小鮮的臉名字的時候愣是一個都沒能認出來。

許涼舟也沒再站在那兒了，他坐沙發上看著去挨個兒認人，最終無疾而終垂頭喪氣的返回來。

薛煙知道沒戲了。

就讓這排人出去。

溫書緲跟薛煙比了個手勢告訴自己先走了。

薛煙沒得逃。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裏隻剩下跟許涼舟兩個人。

“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他側頭問。

那語氣擺明了是知道些什麽，就是想要親口聽說出來。

薛煙：“……”

抿了下，難得的誠實：“我要訂婚了。”

“跟誰。”

“你不認識的……”想說也不認識。

但許涼舟沒給說出後半句的機會，忽然扯住胳膊，咧著笑了：“夠可以的啊你薛煙。”

“這邊跟我玩兒著曖昧，轉頭就跟別人訂婚。”

“你他媽把我當什麽呢？”

認識許涼舟這麽久，薛煙從來沒看見他哪回跟冷著張臉這麽咬牙切齒的說話。

他腮幫子都是克製的咬的。

眼神黑漆漆的，真在生氣，莫名的……還有點委屈似的。

薛煙心跳像了下，轉瞬即逝的，就轉開視線沒看他，覺得他有理又覺得沒理。

他們之間，一來二往的糾纏太深，講不清的。

一時間竟把的無話可說。

沉默久。

這期間兩人都沒再說話，隻有許涼舟摁著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薛煙仔細的回想了他們那一路荒唐到至今，真的頭都大了。

好像有一大堆話要說，最後話到邊變了薛煙底氣不足的一句：“炮、炮友？”

“……”

而且他們也就最開始的那幾次越界，後來都還好。

隻是氣氛時不時的總變的曖昧，總之沒再那麽瘋狂。

許涼舟真被氣笑了：“……”

“你見過誰他媽找炮友炮自己第一次的。”

薛煙一愣：“……？”

腦袋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寧城那晚喝醉強他那次。

艱難的吞了吞口水：“那是你第一次啊？”

許涼舟嗤笑：“你以為呢。”

薛煙：“……”

怪不得他那麽敏，遲遲都不肯疲下去休息……

還以為就倒黴，稀裏糊塗就把自己第一次給炮……呸給送出去了。

合著那是他們倆的第一次。

許涼舟看了一眼，用力了一口煙。

“把你那訂婚對象過來我看看。”

“……啊？”

這話鋒轉的太快，薛煙一下子不著他是什麽意思：“幹嘛？”

“我看他能夠不夠老子打的。”

“……”

“薛煙。”許涼舟突然的名字。

薛煙轉頭就對上他那雙被煙霧繚繞著半瞇起來的眼睛。

許涼舟：“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啊。”

自從他們認識以來，打打鬧鬧的，鬥扯皮的，各種都有，唯獨沒有沉默。

唯一的兩次都給到這兒了。

一次是許涼舟生著氣又似委屈的質問：“薛煙，你他媽把我當什麽呢？”

一次就是剛才他問的那句。

“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啊。”

*

春天最後一點兒薄涼徹底拂去，代表著炎熱的夏季即將就要來臨。

溫書緲從畫室回來洗完澡就抱著筆記本坐在沙發上看今年畫藝的複賽況。

謝勁在WM理點事兒。

客廳裏電視上正在播放著最新一則新聞。

播音員字正腔圓清晰講述著：“周氏公司遭遇經濟危機，董事長周猶現臨海市犯罪監獄接其長子周江並其理後事宜，短短幾天，周氏董事長周猶不僅要麵臨公司巨大的財務危機又痛失子，分乏力，周氏接下來究竟能否順利渡過這次危機……”

周江這個字出來的剎那，讓溫書緲瞬間抬起頭，眼睛死死盯著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畫麵。

周猶站在臨海市犯罪監獄門口接周江……的。

周江死了？

他的服刑期是十年，這才一年多，怎麽就死了呢……

謝勁從外邊開門進來就看見溫書緲人坐在沙發上掌大的小臉兒上滿是錯愕。

他走到玄關那兒換鞋，視線瞧著溫書緲問：“怎麽了？”

“怎麽跟了驚嚇似的。”

溫書緲指著還在報道的電視新聞：“周江死了。”

謝勁笑：“嚇我一跳，我還當出什麽事兒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

周江除了缺那一條，其餘都是正常的，一個沒有任何病痛的正常人怎麽會在監獄一年就這樣死了呢。

溫書緲覺得匪夷所思。

謝勁卻過來在邊坐下，習慣的先著下湊上去親了口的。

才回答：“有什麽好奇怪的。”

“這個世界上的黑暗冷暴力遠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溫書緲一時沒能理解過來：“比如呢？”

“比如……”

謝勁瞇了下眼，像是在斟酌怎麽跟說才能讓既清楚又不會被嚇到。

他拿著遙控換了個正在播放警匪片的一個電影。

那些剛進監獄的人都會被裏麵待久了的惡霸欺淩。

他們要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倘若一點點的不從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最輕都得是頭破流的。

即便你是選擇順從，也會被其他人吆五喝六的踩著自尊的欺負。

挨打挨都是家常便飯。

“像周江那樣兒心高氣傲的人，哪兒會跟這幫人低頭。”

可他又沒有能打的過他們的能力，又是在斷了條的況下。

下場會是什麽？

不難想象。

不過才一年多他就熬不下去了，這點兒倒讓謝勁意外的。

他以為怎麽著周江也能撐個三五年的。

是他高看了。

溫書緲看著電影裏那些暴力又殘忍的片段。

掌心漸漸收。

心髒突然跟被什麽東西勒住似的，陡然綿延起一陣缺氧的窒息。

緩緩側過臉，看著謝勁問：“那你呢。”

“你當時在裏麵，有沒有……有沒有到那些殘忍的對待？”

謝勁獄那會兒不過剛十八九歲的年紀。

如果他也遭了這些黑暗暴力的一麵。

溫書緲本不敢想。

謝勁看那滿眼心慌著急的樣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看我現在好好的站在麵前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真沒打算跟溫書緲說那兩年的日子。

但是謝勁本就架不住用那雙純到極致的眼睛看著他的樣子。

隻要這樣注視著他，謝勁撐不了多久就會跟投降。

他低聲笑罵：“老子真是敗給你了。”

“所以謝勁，你那兩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嗎？”固執的問。

謝勁拉著溫書緲手，糲的指腹一下一下著那兒的藤蔓紋。

他好像越來越這個紋了。

謝勁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