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勁被溫書緲這話說的愣了愣。

片刻之後，他盯著那空掉的蛋糕盒說了一句：“我不需要。”

他把關係劃的很清楚，拿了張一百塊的塞周承燁口袋裏讓他走。

周承燁好像被謝勁這冷漠樣兒給嚇著了，一時怔怔的呆在原地沒。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終究還隻是個小孩子，他氣的直罵謝勁：壞哥哥。”

謝勁咬著煙笑，結吞咽的作的要命，又著一種說不出的壞羈：“我就是壞。”

“白琴跟你說那麽多次你就怎麽就是記不住呢。”

周承燁哭的更大聲了，委屈的要命。

“謝勁……”

溫書緲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跟一小孩子較勁，想打個圓場，謝勁卻起去給自己拿了罐啤酒喝。

他拿出手機了個滴滴。

“周承燁，別跟我走這麽近，回你的家去。”

周承燁著皺的一百塊用力砸在謝勁上。

不知道哪裏來的脾氣，突然就跟他橫了起來：“我就不走！”

“我就要在這裏！”

他就跟要和謝勁杠上了似的，當著他的麵兒把自己背在後的畫板摘了下來，擺到溫書緲麵前

“嫂嫂，你當我老師教我畫畫好不好啊？”

“…………”

這句嫂嫂——

突然就他媽的把謝勁到沒有了脾氣。

他一腳踹在旁邊的椅子上，低聲罵：“。”

溫書緲：“……”

忍俊不的在笑。

好像突然看見了小時候的謝勁，如果他沒被生活扔的顛沛流離，或許他也會這麽活潑不乖又氣人的。

充滿了煙火氣。

*

謝勁請來幫溫書緲看手的那位老醫生在醫院落了腳。

他把溫書緲帶過去重新仔細做了一遍檢查。

最終結論是。

手傷太重，傷筋骨的本來就麻煩，別說這是真被割斷裂的。

事後又沒有到很好的醫治，留下的傷害幾乎是不可逆的。

對於這個結果溫書緲看起來很坦然，像是意料之中似的。

但謝勁沒有。

他問這需要怎麽治療，重新手會不會有希。

老醫生說：“重新手需要從長計議，以確定最終方案。”

“風險很大，尤其是又時隔了這麽多年，難度升到了極點，總……希也不是很大。”

希也不是很大。

謝勁聽著這句話砸下來好半天沒有說話。

是溫書緲悄悄去拉的他。

謝勁垂著眼皮，看見拉他而出的手腕兒那塊兒的藤蔓紋。

沉默了許久。

像是在拚命製著什麽。

最後隻說了一句：“隻要還有希就好。”

*

那天晚上。

溫書緲怎麽都睡不踏實。

說不上為什麽，總之心裏就是很慌。

謝勁讓人在寧城溫書緲以前住的房子裏打開了門。

那些高利貸的人大概是以為溫書緲回來了，蹲了那麽久，一行人徑直往家裏走。

房間裏很黑。

沒開燈。

謝勁就著黑暗坐在沙發上煙。

那幫人一推開門就看見他把翹在茶幾上，狂妄放肆的模樣，擺明了等候已久的。

那幫人心裏暗道不好。

上回跟謝勁過手，他們幾個加一起都不夠他打的。

反應很快的轉就要跑，大門卻被人重重關死。

——擺明了要找事兒。

都是在道上混的，反應很快，先下手為強總是不會容易落於下風。

馬哥咒罵了一聲，帶頭掄子上。

畢竟這屋裏就謝勁一個人在，他們六個。

勝算總會有。

知道謝勁能打，所以他們手都發了狠的，個個下了狠手。

那些子一條一條全部朝著謝勁上砸。

砰——

謝勁砸碎了一瓶酒瓶，就拎著那半截酒瓶揚手一砸，鋒利的玻璃渣子整個尖銳的紮

進了馬哥的右邊胳膊。

直接就是釘在上邊的那種。

很深，一下子本掉不下來。

不知道是捅破了管還是什麽的，那鮮紅的跟水龍頭似的嘩嘩往外淌。

謝勁眼睛都沒帶眨一下的。

抄起地上剩下的那半截衝過去又一次捅進了馬哥那條胳膊。

溫書緲傷的哪個位置他就捅的哪個位置。

變本加厲的更猛更深。

他跟瘋了似的。

馬哥痛的滿頭大汗直在地上打滾，裏隻會喊痛，別的什麽都說不出來。

那種撕心裂肺的。

跟生生切斷他胳膊似的。

讓其他幾個都瞬間短暫的懵了一下。

反應過來都抄刀衝。

高利貸這些人，說白了，就是些亡命之徒。

可這種亡命之徒也怕遇上那麽個不把命當命的，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都棄之如屢的。

偏偏，謝勁就是。

他是一個人來的，像是就沒想過要好好的從這裏出去。

他把捅在馬哥胳膊上的啤酒瓶踩在了鞋底。

鞋底一點點的在碾著他，半截啤酒瓶紮進皮往骨頭裏進。

那雙好看極了的眼尾此刻無端的洇出了一抹清的水紅。

狠絕又乖戾。

難惹又瘋狂。

“我他媽舍不得讓提個購袋的手你拿玻璃渣去割。”

“你知道那雙手對而言有多重要麽。”

“老子拚命護著的，你把毀那樣。”

“疼……疼疼……啊！”

“你在要的命啊——”

“哢嚓——”

是玻璃在骨頭裏碎裂的聲音。

謝勁直接把那半截啤酒瓶踩進了馬哥的胳膊骨，從這頭穿過去。

即便是常年兇神惡煞四人的他們，也不住的後背發寒，直冒冷汗。

——這是個瘋子。

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他們手裏拿著的刀突然就不敢揮了，生怕下一秒就會被謝勁拿著捅進了自己的肚子裏。

謝勁把人拖到了溫書緲的像前，按著他的頭讓他跪在地上。

他拿出手機。

自己報了警。

畢竟這一地的跡跟馬哥的慘聲都藏不住，街坊鄰居們聽見害怕到報警也是不可避免的。

沒多久。

警察就來了。

謝勁行為坦極了，直接拎著馬哥那條已經被完全廢掉的胳膊把人扔過來。

“救他命行，治他的手試試。”

就在這時。

謝勁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溫書緲給他打來的視頻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