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蕭珩垂下眼睫,“也不全是因為。”
他突然正襟危坐,看向宸貴妃一字一句道:“我有一計,可助靖安侯府擺困境,但此計風險較大,稍有不慎興許要背上謀反的罪名。還請宸娘娘聽過后仔細斟酌,再考慮要不要告知于侯爺。”
......
來北境的這些天,許明舒的心里沒有一刻踏實安穩過。
雖說如今鄧硯塵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心頭著的巨石減輕了一半的重量,可依舊掛念著靖安侯府的安危。
清早傳來的消息,沿海戰事大獲全勝,想來距離爹爹返京也沒有多時日了。
此番無詔讓裴譽號令四方兵馬前往北境支援,必定會給爹爹乃至整個侯府惹來麻煩。
營帳外紛雜急切的腳步聲吵得心神不寧,于軍營中的每一個人都忙碌著,做著備戰的準備,沒有人能睡得安穩。
鄧硯塵夜里回來時,正坐在書案前看沿海的兵報。
見他進來,從邊拖出一個箱子朝他招了招手。
鄧硯塵靠近,看著箱中雜七雜八的藥,笑道:“你這是將軍醫的全部家當都搬來了?”
許明舒沒理會他,只道:“服。”
“嗯?我剛回來就讓我服,不好吧?”
他笑的狡詐,許明舒一陣無語,橫了他一眼,“快點啦,該換藥了。”
鄧硯塵原本就只是想逗逗,方才一進來時看見坐在那兒悶悶不樂
他知道心里牽掛著侯爺和宸貴妃,倒也沒再開玩笑,安靜地在邊坐下。
許明舒解著他的衫,作極其輕,生怕到他傷口。
那些繃帶一一被換下時,看見他上駭人的傷口,還是心中一驚。
鄧硯塵低頭看,見心神不寧問道:“在想什麼?”
“在想,你什麼時候能學會惜自己一點,不要再傷。”
“那可能有點難,戰場上刀劍無眼在所難免的。”
他一雙眼在燭火的照耀下亮瑩瑩的,又帶著些笑意,“不過既然許大人開口了,我以后會小心的。”
膛上的傷被仔細地涂抹好藥,纏繞上新的繃帶。
許明舒看著那些橫七豎八的白布條,突然眼眶一酸輕地撲進他懷里。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從他進門,鄧硯塵便察覺氣氛不對。
“對不起...”許明舒輕嘆出口,“我可能該回去了。”
鄧硯塵的手攬上的肩,下顎蹭著頭頂濃的發。
“我也正有此意,這里不該是你待的地方。蠻人隨時會進犯,長青為了救我此番重傷在,我人護送你們回京。”
他膛起伏了下,神中帶著不舍。
“比起我邊,京城侯府才更需要你。”
他們都即將面臨一場大戰,無論是刀槍劍影還是口誅筆伐。
只要將此劫難徹底度過,才能過上真正安穩的生活。
許明舒指腹劃過他的眉眼,“如此也好,我們一一外雖同風雪之下,也算得上是同進同退。”
第100章
京城連日大雪, 蒼穹被郁著的云層籠罩著。
文武百手持芴板整齊地立在石階之下,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各懷心事。
前日,欽天監回稟連觀天象數日, 發覺已生異端, 將星近紫微星,乃是兇兆。
消息一時間傳遍朝野上下, 惹得人心惶惶。
當一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時, 其真實究竟如何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幾乎沒有人猜不到欽天監口中的將星宮指向于誰,一部分員惴惴不安, 只覺得頭頂的天都要變了。
一部分則是認為不過是無稽之談,靖安侯府多年來對朝廷忠心耿耿,哪里是這些靈異猜測便能污蔑的。
可無論如何, 消息幾經杜撰揣測還是傳進了尚在病榻的承帝耳中。在閣的多番請求下, 多日未曾上朝的承帝于昨日下達了親臨早朝的旨意。
一時間, 文武百齊聚朝堂,連著年事已高的免去早朝的工部尚書都被人攙扶到朝堂候著。
隨著一陣悠長的金鐘敲響聲傳來,圣駕已至。
階下群臣山呼叩拜,隔著一道簾子, 承帝瘦弱的形若若現。
龍袍穿在他上顯得空空, 在他上已經看不到當年縱馬馳騁沙場的力量。
輕咳聲自簾后傳來, 良久后承帝抬了抬手道:“諸位卿平。”
整個大殿陷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許多朝臣都盡可能的彎腰低頭不愿涉足于此紛爭中。
偶有膽大的員抬眼看著武將那邊站在首位的將軍黎瑄, 又看了看都察院的許昱淮。
他們都心知肚明,今日早朝閣做了十足的準備就是沖著靖安侯, 沖著玄甲軍來的。
如今, 靖安侯尚未返京,杜鴻飛重傷昏迷, 北境戰事急。
尚在京城還有職在的,也就只有黎瑄一個人,在一眾朝臣中,他也顯得格外顯眼。
閣首輔宋訶早就準備好今日的諸多說辭,正上前打破這一僵局,卻被旁一人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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