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回去看看散散心嗎,也好。”
鄧硯塵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笑道:“算是吧,總要回去看看,一些事才能有新的進展。”
他眼睫閃爍了幾下,方才府中大夫開的藥里有安神的分,又同裴譽拼力比試了那麼久,許明舒猜想他應當是累了。
忙站起,叮囑道:“你好好休息,我需得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
一只腳邁屏風后時,聽見鄧硯塵喚著。
“明舒。”
許明舒扭回頭,見鄧硯塵目灼灼的著,眼中滿是執拗與堅定。
“再給我兩年,我一定可以超過他。”
只兩年而已,不需等他太長時間。
順著窗沿照在許明舒的鬢角上,給周鍍了一層金的和的,抬手理了理額頭的碎發,笑著道:“我相信你的。”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鄧硯塵從未辜負過的期待,永遠都是記憶中那個白馬銀槍,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年郎。
......
晚風過敞開的窗,吹得屋燭火搖曳。
鄧硯塵仰面躺在床上,眉頭蹙,上單薄的里被汗水打。
一個又一個噩夢鋪天蓋地地將他籠罩著,頭頂的云得他艱難地息著。
他夢見漫天大雪中,他衫襤褸地在雪地中前行著,周圍議論聲陣陣,各種污言穢語層出不窮地描繪著他父親母親的故事。
夢見除夕夜萬家燈火,煙花竹聲陣陣,他謹小慎微地跟在黎將軍后低著頭,邁靖安侯府。
那般震耳聾的竹聲遮掩了他心臟劇烈的跳聲,他側耳聽著周圍人的寒暄流,只覺得有一張無形的罩子將他隔絕在眾人之外,讓他同這京城人顯得有些格格不。
突然,一雙手擋在了他面前。
在漫天煙火下,一個妝玉砌的小姑娘眼中滿含期待地站在他面前,道:“那你明年一定記得過來見我哦!”
暖意順著腦海蔓延至全。
開闊的城外道上,玄甲軍整齊地排列在后方等待著主將一聲令下,開始返程。
即使沒有回頭,鄧硯塵依舊很清楚地知道后有一道影注視著他。
他控制住想騎馬過去,同那道影并肩而行的沖,片刻后他聽見聲音傳來,呼喚道:“鄧硯塵,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鄧硯塵轉,朝揮了揮手,帶著那姑娘的期待再次奔赴戰場,等待下一次的花開。
月氤氳,蟬鳴聲陣陣,鄧硯塵呆呆地盯著偏殿的燭火,有些心神不寧。
他心中帶著有些期待的欣喜,在桌案前端坐了許久后,那姑娘的聲音再次傳來。
許明舒靠在他的窗前,雙手托腮眉眼彎彎,上月牙白的擺隨風搖晃,發間的明月簪映燭火的芒。
將一個絳紫的包裹拋給他,粲然一笑道:“等很久了吧?”
鄧硯塵上前幾步,同那姑娘面對面站在窗前,朝緩緩出手。
修長的手指上那姑娘白的臉龐上,他癡迷得盯著那張在邊境夢中出現過多次的臉,低下眼睫,不自地,吻了下去。
萬籟俱寂,他仿佛聞到了面前發間淡淡的花香,上每一個孔都在著,著臉的手控制不住的抖。
隨即,在一聲驚呼中他睜開眼睛,看見面前姑娘驚恐的表。
正開口解釋,那姑娘一臉氣憤地跑開了。
夢境中畫面再次扭轉,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扭過頭,看見門前站著一襲紅的沈夫人。
側的床榻上躺著方才跑掉的姑娘,因落水發著高熱,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沈夫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抬眼向他的眼神中帶著兇狠,怒不可遏抬腳踹在他心口上,指著他道:“你個畜生...那可是侯爺的獨,你竟然敢......”
鄧硯塵捂著心口,眼前再次一陣天旋地轉,他被人踩在地上,掙扎著無法起。
那人夾著嗓子居高臨下地對他道:“憑你,也敢覬覦天上的月亮!”
鄧硯塵在一陣混中驚醒,夜已經黑了,房間的燭火就快燃盡了,微小的火晃著。
他坐起,了額頭的汗水,意識逐漸恢復清明。
夢里,許多人指責著他,咒罵著他。分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卻在夢中顯得格外清晰。
鄧硯塵著窗外無邊的黑夜,沉思了半晌后,嘆了一口氣。
第一次提槍上陣殺敵時,他沒有害怕。
第一次潛敵軍陣營時,他也沒有覺得慌張。
可今日,許明舒將他敗給裴譽的場景盡收眼底時,他控制不住的后怕開來。
他同這京城世家貴族的公子們都不一樣,他們有著好的家世,有著時時刻刻為他們將來考慮的雙親。
而他除了手中的長槍外,一無所有。
他將夢里經常夢到的那些并不存在的一切場景,歸結于自己對許明舒生出了妄念。
他一介浮萍,竟妄想天上的月亮。
第29章
一連幾日, 許明舒無所事事地在府中晃悠來晃悠去,終于發現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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