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文件。”

“……”

忙唄。

都忙。忙點好。

進了昨天那家店，一百萬的錫繡婚服依然擺在最顯眼的位置，老板娘看到，一臉欣喜地迎上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苗族的頭飾和頸飾都是純銀的，做功課時查過，上面的紋樣除了從古延續至今的傳統紋樣，還有不是苗族的本地特，問：“做這樣一頂頭飾大概需要多久？”

“很麻煩的，要做一周左右，先把銀融化掉，然后做薄片，再加工藝，不同的款工藝也不一樣。”

“街上很多是鍍銀的，會發烏，不過價錢也便宜點，純銀的一套也得兩三萬。”

一邊穿一邊看，低頭挲布料：“這個是蠟染吧？”

老板娘有些意外，給系腰帶：“你好了解。”

笑笑，視線又回到那個婚服，其實可以畫一下的，拿起手機給李思怡拍了照，當做參考，又問老板娘：“這個是一點線都不用的嗎？”

“會用，不過在下面，等用錫線繡完之后，就可以出底下的暗花，更好看。”

恍然般點點頭，對這次的主題有了些頭緒。

在一件接一件看的時候，老板娘也低頭不知道在忙什麼，沒過一會兒，路梔視線中央出現一方手機：“這個是我兒子，你覺得怎麼樣呀？”

“啊？”路梔愣了會兒，掃過一眼，沒懂意思，“還，眉還濃的。”

“我兒子還蠻帥的哦，他正好沒有朋友，你覺得怎麼樣？”

老板娘說：“如果跟我們苗族人結婚的話，我可以給你繡那個婚服的，一百萬的。”

路梔下意識側頭。

傅言商手指還維持著在鍵盤上打字的作，抬了抬眼，眼神中有一種預料之中的了然。

路梔擺擺手：“我……我結婚了。”

“哎呀，不要騙我。”

“真結了，”路梔雖然不太愿，“那個，坐那邊的，就是。”

老板娘視線挪過去：“我還想把他介紹給我侄呢，還帥的。”

“那個是你老公嗎？”老板娘很驚訝，“我看你們兩個小時一句話沒講，還以為你們不認識呢。”

“……”

*

等從服飾店出來，路梔買了幾套寄回工作室，為到時候策劃做參考。

時間過得很快，這會兒已經到了傍晚，半落不落的夕夾在碎狀的云絮之間，路梔在一邊看了會兒蠟染和扎染的過程，又拍視頻發給李思怡。

和傅言商在酒店吃完晚飯，老板又說今晚星星漂亮，攛掇客人都上天臺去觀賞。

路梔往天臺上去的時候還在想，他究竟是來干嘛的。

不問，他還真不說。

不爽。

更不爽了。

兩個人還是那幅半死不活的狀態，坐在那兒敲手機，他坐在那敲電腦，天臺開了氛圍燈，不算徹的明亮，很適合拍照和觀星。

doi的時候話那麼多，現在沉默得像個啞。

路梔低眼。

忽然，擺被人扯了下。

低頭，是個小朋友。

“姐姐，我可以給你拍照嗎？”

“可以啊，”路梔表和一些，“你幾歲啦？”

“十歲。”小男孩一板一眼，“我拍的還不錯的，你要不要看看我給其他姐姐拍的。”

“姐姐你想拍個什麼，我可以幫你拍的。”

路梔想起來最近經常刷到的：“拍那個吧，今生戴花，來世漂亮那個，你知道嗎？”

“我知道，”小男孩說，“姐姐那你上輩子一定拍過這個，戴了好多花。”

一驚，笑起來：“我看看啊，樓底下好像有賣花的。”

“沒事姐姐，我讓我舅舅去幫你買！”

盤發花了些時候，還沒開始拍，已經到了十點多。

路梔問他：“你要不要先回去。”

傅言商：“不用。”

等到真的拍完，燈也暗了，小男孩拿著相機，從口袋里出一個小方袋，遞到手上：“姐姐這個是卸妝巾，辛苦你了，謝謝。”

又遞出一個袋子：“這個是蒸汽眼罩，希你睡個好覺。”

最后是一張紙條：“這個是，我舅舅的微信號。”

路梔：？

回去的路上還在給李思怡發消息，全是被騙了的憤懣。

就說一個小孩子，上怎麼能準備那麼多東西，搞了半天，是他舅舅把妹的僚機。

到房間還在罵，等傅言商洗完澡也在罵，等洗完澡出來，發現他已經躺下了。

指針悄無聲息晃到十二點。

手機上，李思怡越想越氣：【你把他微信號給我，我幫你去探。】

【狗東西，在姐的地盤上泡妹。】

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路梔在桌上了，沒有，枕頭底下也沒有，手機殼里面也沒有，最后終于找到了，被掉在地上，床柜的隙中。

路梔展開，給李思怡拍照傳過去，相機自帶的聲音沒關，咔嚓一聲。

傅言商：“拍完了麼？”

“……拍完了，”說，“我發給李思怡的。”

說完就后悔了，干嘛跟他解釋？

他閉著眼，看起來是真困了，路梔也沒折騰，蒙著被子也開始專心睡覺，沒再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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