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梔顧左右而言他:“突然不興趣了。”
“……”
雨天適合宅家,不在家,酒店也一樣。
拿出前幾天收到的周邊打樣,除非時間迫,否則會留出幾天決策時間,每天空都會看一遍,最后再決定定下哪一版,這樣更準確。
不知道后簽文件的聲音是什麼時候停下的。
窩在圓椅里,忽然覺到背后有影落下,回頭,傅言商正在低頭審視面前這堆鐳票周邊。
“這套卡,你起碼三天看了十遍。”
“我要挑的。”
“不是都長一樣?”
“哪里一樣了,”說,“同一個圖,但是用的燙工藝不一樣,比如這個男主,他喜歡綠,所以燙材料都是綠的,但是——”
在燈下舉起票,隨燈折:“每個里面都不一樣,燙綠,綠鐳,綠流沙,綠迷宮,綠小圓點,綠大圓點。”
幾乎把印廠里的同材料全試了一遍:“我看哪個更耐看一點。”
想了想,路梔舉起其中一張:“這個吧。”
綠迷宮材質在柄圖旁繞過一圈,橫平豎直,他很快看出區別:“迷宮的?”
“嗯,有種像你一樣走不到出口的覺。”
“……”
認真把打樣挑好,這段工作算是結束,把鐳票收進箱子里,聽他問:“什麼時候回家?”
“我都弄好了,但是雨這麼大,不適合回去吧。”說,“你要忙可以先回去呀,我再玩兩天。”
“我沒打算這兩天回去。”
這話不像他的風格,抬頭:“嗯?”
他也低頭看,發尾在鼻尖落下淺淺一層。
“找到一家很有意思的酒店,想不想去試試?”
雨勢稍停時二人出發,位置有些偏,開了一個多小時車才到,傅言商去辦住時就在大廳沙發上等著,這是一家開在懸崖旁邊的酒店。
男人穿一件淺口的黑襯衫,繚繞的暗紅花紋點綴,手邊的黑行李箱質啞,將證件放上臺面,定了一件最貴的房間。
遙看一眼也覺矜貴。
服務生正要核對,一職業裝的前臺經理已經從一側迎來,雖不知他份,但能料到這是位尊貴的客人。
人笑笑,拿出一份須知手冊推至臺前,示意前臺服務生,這位客人由負責。
涂有紅甲油的指尖在手冊邊比了比:“您好,您定的是全觀景臺的房間,僅一間的懸崖套房,觀景臺是從懸崖邊延出去的,有一張雙人床。”
“安全問題在開業前做過測試,但恐高人士不建議住,您是否了解相關須知呢?不了解的話,我這邊可以再和您細致介紹一遍。”
借著去看客人的表的瞬間,看清男人深邃的五,漫不經心的眉眼,單個的行李箱,似乎是單。
有什麼順著心臟一晃而下。
但面前的客人已經拿起筆,利落在下方簽上名字。
“不用,我太太喜歡刺激一點的。”
太太。
人微詫,瞬間的不可思議和失意在眉眼間很快被下,了然地笑了一下,重新恢復職業笑容:“好的,請跟我來。”
路梔進電梯時還有些犯困,這兩天總是不跟他折騰,時間一不留神就過了十二點。
平時都是住連鎖五星比較多,布置大差不差,這種特酒店的住經驗很,布滿巖石的裝修讓稍微醒了醒神。
坐在行李箱上,傅言商單手掌著,抓住行李桿問他:“你定了幾天?”
“五天,”他說,“你喜歡的話可以再續。”
“五天??”路梔說,“你打算死這兒嗎??”
“……”
按鈕一側,為他們引路的人投去一眼目,所有緒忽然消失得干干凈凈。坐在行李箱上的碎發掖至耳后,出極為漂亮的一張臉,巧奪天工地顯不出一攻擊,地,像能掐出水來。
看一眼都覺得呼吸也變得輕盈起來。
相襯地養眼。
路梔進了房間,關門時,聽到大堂經理發自心的一聲贊嘆:“住愉快,你真漂亮。”
突然被夸,在門口還反應了會兒,直到被他進去看陳設,問滿不滿意。
“什麼滿不滿意的,”說,“下這麼大雨,不就躺著睡覺嘛。”
有一點雨天綜合癥,有人喜歡雨天,有人雨天心不好,屬于后者,有時候為了快一點把時間消磨過去,會選擇開一場電影,躺著睡一覺。
住新房間是需要花費一點時間,路梔把常穿的服挑出來掛好,又把護品這些東西在洗漱臺擺好,跟李思怡開了個會,時間就到了九點。
等磨磨蹭蹭洗好澡出來,已經快到十一點。
面前的景象忽然陌生。
從進門開始就閉的窗簾被拉開,還以為只是一面平平無奇的落地窗,此刻卻在面前鋪開一整扇青綠的畫卷,從客廳向外延的,是一整個明玻璃的觀景臺。
他們住在二十七樓。
路梔幾乎立刻跑過去看,在踩上明玻璃的那一刻,心臟就開始狂跳,這居然是明的玻璃棧道,腳下是一整條湍急的河流。
面前的落地玻璃開了扇小窗,送進獨屬雨天的新鮮空氣,除去悉的綠葉香氣,還有山的灰塵、巖石的苔蘚氣味,像會呼吸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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