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芷瑩不覺好笑：“你這副表做什麼？都這麼多年了，難得我還要把你爸從地底下翻出來算賬嗎？”

話音一落，母倆俱是一笑。

“叔公跟我說這兩套房子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關芷瑩想起故人故事，眉眼慢慢垂了下去，“你爸永遠是把所有人都看得比自己重要，思想品德課本上那些條條框框，他幾乎每一條都符合，可惜好人沒好報。”

梁夢因其實很提起的父親，年年歲歲時間流逝，心底那個人影慢慢模糊，但那些記憶卻愈發清晰。

抿笑了下：“我爸之前說你就是因為他這樣，才挑上他的。”

“是啊。”關芷瑩吸了口氣，再度拿起水杯，掌心的溫熱下了眼眶同樣的熱度，“他就是個悶葫蘆，劇院排練結束，他知道我怕黑每次都來送我回家。有次他還在趕實驗進程，忽然看到時間，急急忙忙跑出來送我回家，然后又跑回研究所通宵實驗。”

關芷瑩笑容淡淡的：“其實，我又不是什麼瓷娃娃，哪里用他這樣仔細照看呢，他卻總是把我當孩子一般。”

側臥門被關上，梁夢因抬頭了眼剛剛走出來的陳時序，眸忽然定住。

“有的人即便不在了，也會念念不忘。”

“也會時常回憶。”

“因為他真的很好，在我心里，比所有所有都好。”

是關芷瑩的聲音。

而一旁的梁夢因卻被那道聲音帶了那深沉的意境中。

這大概和在紐約的狀態幾乎一致，念念不忘，徹夜難眠。

的瞳微閃，這種狀態時常出現在深夜時分，越是回憶，越是清醒，可越停止不了那些下意識的反應。

所以，不掙扎了。

至，有那個人在邊，不會再去胡思想。

關芷瑩思及往事，心低落，無心再談，抬眼向低頭輕輕著梁夢因發的陳時序，心緒忽然就定了，深呼一口氣：“時序，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夢因的爸爸吧。”

“好。”他應聲。

他們沒有跟關芷瑩提過，在那日結婚時，他們已經來看過梁父。

陳時序自將那分為兩種不同的意圖。

第一次，他們是來爭取梁父的同意；第二次，那是新婿見岳父。

低眸，他又了梁夢因的發頂。后者抬眼，沖他出了一個溫溫的微笑。

陳時序洗過澡后，梁夢因已經躺在床上了，在的被子里一不。他以為已經睡著了，關了燈，放輕了腳步，只怕打擾的輕眠。

沒想到陳時序剛躺上床，梁夢因就翻靠了過來。

一張笑臉。

好像在等他一樣。

一雙剔晶瑩的眼睛在黑暗中忽閃，好像有暗流，梁夢因拉了拉他那側的被子，聲音很輕：“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也不怕半夜翻掉下去。”

“我睡相很好。”陳時序淡淡說，平躺在床上，雙手握在腹前，已經閉上了眼。

和意想中的反應不太一樣，梁夢因在被子尋到了他的手臂，一圈圈纏了上去。

“可是我睡相不好哎。”輕輕靠上他的肩膀，“哥哥，這麼窄的床，我很容易掉下去的。”

陳時序沒睜眼，呼吸依然均勻清淺：“你想怎麼？我去睡客廳沙發？”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這麼殘忍呢。”整個人又挪過去了幾分，“我的意思是——”

“哥哥，你抱抱我啊。”

微涼的氣息就吐在他的耳廓，一點點向耳蝸里鉆，像是螞蟻爬過，鉆進大腦皮層。

是無法再克制的生.理反應。

眼皮了又，陳時序還是睜開了眼，冷眸轉向的臉，那時一張沒有任何調笑的面，浮在面上的神幾乎可以算的上是——認真？

“我抱你，你就老實睡覺嗎？”

話問出口的那一秒，陳時序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肯定是不會的。

以梁夢因的品來說，這對于來說本不可能。

但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誠懇地重重點頭，下就磕在他的肩頭。

“當然，我說話一向算數。”

才怪。

陳時序盯了半晌，再度閉上了眼，空氣中靜靜的，連頭發落地的聲音似乎都可以聽到。

時間在呼吸間似乎過得很慢，久到梁夢因眼睛都睜得有些干時，一只強勁有力的臂彎忽然環過了的肩頭，順勢輕拍了幾下。

其實那個姿勢并不太舒適，他的硌在的頸后，纖薄的骨骼對上堅的理，梁夢因換了幾個姿勢，都覺得脖子難。可就是不想讓他離開，呼了口氣，索側躺著，雙手雙腳纏在他上。

“這就是老實？”掌住肩膀的大手慢慢鎖，呼吸撲在的額發上。

梁夢因猛地一抬頭，雙眼迎上他的克制的吐息。

“這還不老實嗎？”瑩潤的水眸皆是清亮之，可任誰都清楚那語調之下的狡黠，的手指順著他的睡領子向下，略過一顆一顆扣子，停在下擺，“不然，哥哥，你告訴我怎麼才老實，我保證好好學習。”

作的手指忽然被他攥住，被圈在熱的掌心。

那里有細微，灼熱，的輕汗。

燙得的呼吸也了套，像是會傳染一般，明明穿著單薄的睡，額間卻泌出了一層細汗，抵在他的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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