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了。”算是委婉拒絕。

“那不還有夢因在。”明瀾笑瞇瞇地說，“反正你們都住一起，會安全把你帶回去的。”

很輕的一聲嗤音：“？”

勾起的尾音，輕飄飄的幾分諷刺。

“我怎麼了？”梁夢因先按耐不住火氣。

沒有回答的問題，陳時序面無表地接過了明瀾送過來的洋酒，倒了半杯。清健的腕子從眼前經過，夾起放在面前的冰桶中冰球。

冰球掉落進酒杯中，黃亮的酒濺起星星點點，落在他白的襯衫袖口上。

他沒在意。

梁夢因卻忍不住了幾眼。

“你們住在一起了？”陳璇蔚眼睛左右互瞥，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八卦屬問了出來。

可惜，左右兩人都沒有回答的問題。

有點小尷尬。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鬧起來。

明瀾也有些微醺，向木著一張俏臉的梁夢因，忽然說到：“上次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的又要出國了呢。”

梁夢因頷首，余忍不住掃過陳璇蔚旁邊的男人。后者在一片熱鬧中，卻只是端著酒杯，輕輕晃著杯中的酒，玻璃杯中的冰球也跟著他的作晃，過杯壁，發生清脆的聲響。

梁夢因咽了咽嗓子，干笑了聲：“都是誤會，我目前……”

又戛然而止。

目前的規劃，還一片模糊，經濟負擔帶給時間的迫，還有魏叔叔的那通電話，又將家庭力帶到面前。

梁夢因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那失神的幾秒里，錯過了那道灼然炙熱的視線。

烈火也在那無形間豎起的隔層中熄滅。

“好了，不說這個了。”明瀾也察覺到了什麼，很快轉換話題，“難得我們幾個聚在一起，不如說些真心話吧。”

他們幾個也算是一同長大的，說些己的話倒也正常，只是襯得一旁的周游弋格外不和諧。從吃飯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周游弋喝了口溫水，突然站起來：“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忙。”

不待明瀾留他，人已經離開。

只剩座位上幾分懵怔的小誠，時不時向媽媽，又轉向小舅。

明瀾慢慢收回視線，喝完杯底的酒，扯了個笑：“沒事，我們玩，不理他。”

“在天上待得時間長了，已經不適應我們這種生活了。”

陳璇蔚有些擔心，想要說點什麼，又被明瀾一個眼神制止，只好作罷。

抱起一旁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小誠，明瀾沉一口氣，再抬頭時看向了發呆中的梁夢因：“夢因，要麼先講講你的史吧。”

夾在兩人中間的陳璇蔚握著筷子的手指一，頓在空中又默默了回去。邊那陡然冷凝的氣勢太過明顯，擔心自己不說寫什麼，會被那冷意凍傷。

干笑了兩聲，討饒式地看向明瀾：“姐，小因因哪有什麼史啊，我們換個問題吧。”

沒想到明瀾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側的梁夢因忽然開了口，勾了點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什麼史？”

“你……又沒過什麼男朋友。”陳璇蔚笑容僵著打圓場，側的男人周冷瑟，只能不斷著手指，勉強抵抗那寒意。

陳璇蔚這個位置是最大的害人，不斷給梁夢因使眼，只希能閉會兒。梁夢因和陳時序有什麼事可以回家再繼續吵，陳璇蔚還不想做他們之間炮灰。

這個該死的位置。

“你怎麼知道我沒過男朋友？”莞爾一笑，梁夢因坐直了，收到了陳璇蔚的眼神，卻只當看不見，“我這麼好看，這麼年輕，不多談幾段，多浪費啊。”

梁夢因是故意說的，在紐約忙得恨不得腳踩風火，哪里有什麼時間去談。

只是這種場合，又是在陳時序面前，信口開河，好像已經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事。

如果能氣到陳時序的話，那就更無所謂了。

反正在他的眼里，向來寡寡意，沒過一點真心。

那隨便吧，就當寡寡意吧。

陳璇蔚緩緩吐出一口涼氣，只恨自己今天沒有多穿一件外套，邊這位從來事不驚的堂哥，手里的那只酒杯被他攥得很，杯口無意間已經傾斜，酒夾著冰傾灑而下，淌了他的西裝。

可他似乎恍然未覺。

只得巍巍地遞了張餐巾紙過去，甚至還收到了一句冷淡漠的“謝謝”。

明瀾在一片冷寂中突然開口：“好的，本來就該趁年輕多去談幾段。不然一旦被束縛在婚姻中，很多事就來不及后悔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原地等待的。”

意有所指。

不知道是在說他們，還是在說自己。

這個問題，就算這麼過去。原本明瀾已經準備向陳璇蔚提問，卻突然被陳時序打斷。

他的聲音冷冽，像淬著冰渣。

深海般幽邃的眼眸悠悠轉向梁夢因，帶了點淺淺的嗤笑：“我記得這是真心話游戲吧？”

“所以呢？”

“所以，撒謊的人永遠腳沒鞋穿。”

這是曾經梁夢因小時候的噩夢，每次打雷的雨夜，總是會夢見自己在街頭流浪，赤著腳，踩過一地的玻璃碎渣，鮮淋漓，痛得眼淚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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