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你安心，付出了許多。”

“那是不是你也可以為了讓安心，妥協一些。”

梁夢因說不出話，握著手機的那只手控制不住地抖。

魏霽的意思太清楚不過，他并不在乎其他人怎樣，他只在乎關芷瑩的心。

這點從一開始就很清楚。

世界上有對其他人的孩子也視如己出的長輩嗎？當然是有的，林姿算得上其中之一，那種由心的疼，得到。

但魏霽顯然并不在其中。

他對梁夢因所有的關懷照料，都建立在這會讓關芷瑩開心的基礎上，并不存在什麼無私的“父”。

當然，梁夢因也從沒期盼過這份。

關芷瑩過得幸福就好，這是一直以來的堅持。

只是……也有自己的不可割舍。

但的割舍并不在魏霽的考慮范圍，他很淡的笑了聲：“夢因，回澳洲來，陳家那個小子能給你的所有東西，在這里我都可以給你。”

梁夢因呼吸一滯，眼眶瞬間涌上熱，心口序的跳聲鼓噪著的耳。

咬了下舌尖，緩緩吐出一口氣。魏霽知道這些，梁夢因并不驚訝，國公司總裁想要了解在國外的繼生活，似乎也并不難。

“我不是想要讓你放棄些什麼。”魏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卻帶著不可拒絕的權威，“夢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什麼更重要。”

“我……”梁夢因的嗓音啞到了極點，的手掌按在自己口，似乎想要將那套的心跳聲平。

隔了許久，才說：“魏叔叔，我再想想。”

魏霽：“好孩子，希我能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

陳時序回家的時候，正撞見茫然地舉著手機，眼眶微紅，像是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像，連開門聲都沒有聽到。

“怎麼了？”他心口莫名一。

緩緩回神，梁夢因垂下眼眸，掩下所有神思：“沒什麼事。”

嗓音啞得難聽，藏不住的心。

吸了吸鼻子，輕咳一聲：“你快換服吧，我們要來不及了。”

陳時序靠近幾步，目逐漸冷厲：“不能跟我說的事？”

眸的臉，幾分凜然的冰冷。

梁夢因只是避開他的視線，推了推他，沒什麼力氣：“快換服吧。”

“……”

車廂里的氣氛冷凝，陳時序沉默地開車，梁夢因懵怔地發呆。

放在中央扶手盒里的手機不停地震，梁夢因是隔了幾秒才茫然地向屏幕。

是宗澤言的電話。

心不好，并不想接。

陳時序也同樣了眼過去，在鈴聲響起的第二遍，修長的手指捻起的手機，遞了過去，放在的上，指腹輕輕地略過的牛仔。

這下梁夢因不好不接了。

“怎麼了？”有氣無力。

宗澤言的聲音有些焦急：“Sara，你知道你媽媽的電話都打到了我這里嗎？”

“跟你說什麼了？”梁夢因疲憊不堪，面頰著車窗，玻璃的涼意過皮，滲進骨，再蔓延到四肢，連抓著手機的這只手臂也冰冷一片。

大概猜到原因了。

該是鄭克新的事傳到了的耳中，關芷瑩以為在這里委屈了。

宗澤言只是輕輕地嘆氣：“阿姨很擔心你。”

“……嗯。”當然知道。

宗澤言躊躇了幾秒，繼續說：“阿姨說讓我把你帶回紐約。”

“說知道你不想回澳洲是有自己的顧慮，這些不在乎。如果可以，紐約也是不錯的選擇，總會比現在要好。”

“知道了。”梁夢因懶懶地閉上眼，“真的知道了。”

有些累了，同樣的一件事，在經過兩個人截然相反的不同方式“迫”下，梁夢因一級鋼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與之相關的言論了。

在他說下一句話前，梁夢因及時止住了他的話頭：“真的真的知道了。宗澤言，別說了，好嗎？”

“請你，別說了。”

沉默。

不止電話中，還有車廂。

掛斷了電話，手機隨手向扶手盒里一扔，梁夢因木著臉，打開了音響，不知轉換到什麼電臺頻道。主持人正在和隨機觀眾互，今日的互話題是送給父母的生日禮。

——父母的生日禮。

紅輕輕向上翹起一個弧度，幾分不馴，幾分冷漠。

陳時序的聲音在一片嘈雜的討論聲中穿過，震著的耳，清晰有力。

“說起來，我還沒有關阿姨的聯系方式。”

“所以呢？要我現在給你嗎？”梁夢因眼也不想抬。

“看來阿姨和你的律師朋友很。”無波無瀾的聲調。

“是的。我們一起租房也有四年了。”那點笑意漸漸轉冷。

“四年……”陳時序的尾音微長，似是帶著點微不可聞的譏諷，“也像我們這樣住在一起嗎？”

仄閉的空間，不斷加的氛圍，連電臺的背景聲也鉆不進兩個人之間。

梁夢因忽地笑起來：“大概不太一樣，但也算公用廚房，公用臺。”

他們是同住的鄰居，還一起搬過兩次家。

車子停下，陳時序閉了閉眼，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個畫面。屬于的，和另一個異的掛在同一個臺；又或者兩個人一起在廚房里，做第二日帶去學校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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