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序眸驀地暗了一瞬，他已經數不清多次誤會的這種眼神。

像是有。

卻只是誤會。

“時序，回來了。”林姿招手，“快開飯了。”

因廚師上菜的緣故，林姿坐在長桌一側，梁夢因和陳時序坐在另一側。

座位安排得有些奇怪，梁夢因莫名生出幾分在見家長的錯覺。

尤其還是這樣隆重的晚餐。

林姿說：“這個燭臺好像還是我結婚那會兒買的，都不知道多久沒用過了。今天拿出來的時候，我還特意拭了一遍。”

梁夢因莫名有些張，不只是因為側坐著的男人，還有對面和藹看著他們的長輩。

滿滿充斥著的忌。

這是梁夢因第一次真正到燭晚餐的氛圍，周圍的背景都被模糊了形狀，唯有在暗昧之中滋養的繾綣旖旎化為了象。

還有以浪漫為名的勇氣。

林姿今天興致確實不錯，小酌幾杯紅酒后，眼神掛上了幾分迷醉。

“大概是心好，狀態也會好。”半闔上眼，笑容漫上眼角，“因因，你還不知道吧，你時序哥要結婚了。”

手中正切著羊排的刀，猛地劃過瓷，刺耳的一聲剮蹭。

“還是他前幾天跟我說的，他說要結婚了。”林姿笑了聲，“說實話，我都沒想過我還能有一天當上婆婆。他之前那架勢，我都以為一輩子沒機會了。”

刀停在半空，梁夢因半天都沒回神，耳畔嗡嗡一片，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唯有那句——你時序哥要結婚了。

心口炸開一道裂，海水倒灌，咸苦的帶著魚腥味的充溢。

連呼出的氣都似乎帶著苦的味道。

“媽。”側的男人忽然開口，“媽，你喝醉了。”

“怎麼會？”林姿晃了晃醒酒瓶里還剩了個底，索全都倒在杯中，“我只是太開心了，時序的人生大事就要解決了。因因，你真的要抓了。”

“……”梁夢因半垂下頭，“好的。”

“媽。”陳時序再度開口，聽不出緒，“你真的喝多了。”

林姿起酒杯，忽然想到什麼，站起來，顛顛撞撞向客廳走去，那里放了一臺鋼琴。

“這個時候該有些音樂。”

酒杯被放在琴架上，雙手放在琴鍵上，林姿沒有想過要彈什麼，手指卻已經記憶地按下。

是一首深的《葉塞尼亞》。

唯浪漫的鋼琴名曲。

在悠然舒緩的鋼琴聲中，梁夢因面前的那份羊排被換了已經切割好的塊。

是最適宜口的大小。

唯有一個人會注意的這些細節。

梁夢因轉過頭看他，同樣的明暗織的影，襯得他幽邃的五更加深沉。

有些人天生骨相極佳，連影也格外偏。

“要和誰結婚？”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說呢？”冷淡如水的語調。

“哦。”梁夢因再次語塞。

“嗯。”陳時序依舊漠然。

是不是那瓶紅酒的后勁作用，梁夢因恍惚覺得自己的額頭幾分發熱，牽引著急促的心跳聲。

大概燭晚餐的意義就在于此，朦朧浪漫的氛圍，還有輕人的鋼琴曲，讓很多事都水到渠。

袖口被拽住，燭火帶著一道影下。

影影綽綽中，梁夢因吻上了他的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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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矜持

◎明早醒來你還會記得今天的事嗎？（加更合一）◎

紅酒的醇香在齒間蔓延, 醺然的酒氣向上蒸騰，帶著灼熱的。

淺嘗輒止的吮吻，炙熱強勢的深吻, 所有節奏全然不控制。只是被他桎梏在懷里，仰著頭腦袋逐漸昏沉。

一切氛圍似乎都剛剛好，夜晚, 燭, 佳肴，輕聽的鋼琴曲更添上幾分旖旎。

燭搖曳，疊的影子被打到墻上。得極近的兩個人影，頸而吻，帶出浪漫的影。

明暗閃爍中, 是迷的意。

借著酒勁而肆意妄為的糾纏。

這是第二次。

吳媽剛從廚房出來, 恰好撞見了這一幕，手中的盤子險些沒拿穩。

短短的一瞬，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

回神眨了眨眼, 吳媽再去的時候，原本餐桌上的二人已經分隔開, 還是原本規矩的坐姿, 禮節的距離。

看不出任何端倪。

仿佛剛剛真的是自己眼花。

梁夢因雙目無神地虛虛漂浮著, 還沒有從方才的沖中離。

一曲過了，林姿拿起酒杯，起時形微晃。

林姿年輕時, 也是備矚目的青年鋼琴家，加上家境優越, 原本是想向國際繼續發展的。誰知, 一道家族聯姻打了所有的人生規劃。

人生夢想被擱置, 連同客廳里的鋼琴一同被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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