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姨一直勸，也不好再拒絕。

轉念一想，又為什麼要拒絕呢？

自從那天和陳時序談崩之后，他們已經有數天未見。

一個人住在這間市中心最頂級的公寓里，俯瞰璀璨街景，心底卻涌上幾分孤清。

原以為陳時序那日說的搬家，已經隨著他們的爭論不做數了。沒想到第二日十個人的家政團隊，就將那間小屋里的東西全部搬了過來，原樣又幫復原。

陳時序的帽間被了大半個空間，原本一排擺放整齊的襯西裝，都被推到了最角落。為解怨氣，甚至都沒有收拾陳時序被打的領帶盒，任它一團。

只是原來住在小屋里不覺，現在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寓里，卻覺得格外空曠。陳時序不回家，每天見到的只有那位上門做飯打掃衛生的阿姨。

甚至時間久了，阿姨還勸：男人嘛，當然是事業重要，不管怎樣，總歸都是為了這個家的。

梁夢因只是笑笑，沒說話。

阿姨可能誤會了些什麼，但沒解釋。

陳時序的事業和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他這個人也和沒什麼關系了。

那天他離開前，只留下一句：“我只聽過發燒會影響兒智力發育，還沒聽過你這個年紀還有被影響的。”

一貫的冷嘲熱諷。

讓從惶然失措中離，倒有幾分從前他們吵架的覺。

梁夢因覺得自己是該生氣的，但忽然不確定這番折騰和發燒是否真的有必然聯系了。

……

其實和李越然的約會，還算得上愉快。他的紳士現在方方面面，除了那些必備的餐桌禮儀，他甚至照顧的膝蓋，步伐放得很慢。

晚飯時，梁夢因的耐心已經耗。只覺得今天這趟約會完全是浪費時間，梁夢因并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里，聽李越然講那些天文地理，雖然曾經確實對那些很興趣。

但此時也確實沒心去聽。

大概出場時機很重要。

李越然兩次出場時機，都在對所有事到煩躁的時刻，甚至提不起一點興致，像那次應對鄭克新相親時的態度。

梁夢因咽下里的蔬菜沙拉，突然想：如果在家里這會兒，大概已經修改完一張設計圖紙。

無法理清究竟是因為不甘的心態，還是試探的目的，梁夢因同意了李越然的第二次邀約。但現在只有滿滿的后悔，以至于坐在這里，只是默默聽著李越然的閑聊家常。

梁夢因只需要時不時“嗯”一聲，或是點點頭，就可以讓對話繼續。

李越然大概也察覺到的分神：“夢因，你看起來比上次的狀態差很多。”

梁夢因了自己的臉：“是嗎？大概是還沒病愈吧。”

“怎麼沒跟我說你生病了，其實我們可以改天的。”

攪著面前的咖啡，懶懶回了句：“沒關系的。”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們應該不會再有下次見面了，李先生。”

李越然依然溫和地笑：“那你是和時序和好了嗎？”

其實李越然給的覺不太舒服，無論是第一次見面突兀地提起和陳時序的往事，又或者現在說起這些。無論梁夢因怎麼拒絕，仿佛他都不會有任何緒，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這種家庭出的，又有幾個簡單的角呢。

“和好？”梁夢因默默琢磨這兩個字，似乎和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有些關聯，但又不太多。

梁夢因倦倦地闔上眼：“抱歉，李先生，我想先回去了。”

站起，拿起外套：“真的抱歉，我不太舒服。”

李越然：“理解。我送你回去吧。”

搖頭，梁夢因依然拒絕：“我開了車的。”

回程的那段路，的面容一直是木然的，思維放空，似乎完全集中在開車上，又好像茫然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電梯門打開，才恍然回神。

“梁夢因。”

客廳的燈突然亮起，一道低啞清冷的聲音響起，公寓的房門沒有關，而剛剛出聲的男人就坐在沙發上，黑眸一瞬不瞬地凝在上。

陳時序著整齊，襯衫西裝都沒換，連領帶都端正地系了一個優雅的溫莎結。

越是嚴謹，越讓生出幾分懼意。

梁夢因突然覺得有些不妙，陳時序是很這個時候還這般西裝革履地坐在家中的。

他的視線掃過寬松的長，角忽然勾起一個冷淡的笑容：“膝蓋都傷了，還要出去和李越然約會？”

幽幽掃來的視線，冷雋寡淡，像冰刃一閃而過的鋒芒，帶著靡麗又危險的氣息。

梁夢因怔住，抬眼就是他肅冷的面容，幽涼的氣息。抿抿，沒有說話。

陳時序明明坐在沙發上，仰著頭向，梁夢因卻意外那種高不可攀，睥睨一切的矜傲。

不像記憶里的那個陳時序。

很陌生。

男人緩緩站起，長邁開，款款向走來，角的那抹笑容讓慌，又讓沉淪。

骨的手指攫住巧的下，微微抬起，雙眸猝不及防地對上，梁夢因原本強撐著的安然淡定幾乎再端不住。

“梁夢因，約會愉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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