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太安靜。
是你能聽到風聲與浪聲,知道腳下孕育無數生靈,卻仍然到寂寞的安靜,
他低下頭,吻眉,眼角,鼻尖,側,幾近虔誠。閉上眼,任憑他將自己側抱上,然后雙手扶住他的肩膀。
他們親吻的時候都會彼此的頭發,木子君不知道別人親吻時會不會這樣,于他們兩個而言這似乎是本能的作。把他的短發捋到腦后,他也用指腹一點點撥開黏在頸側的發。木子君覺得此刻的自己也很像那只在掌中之海游弋的熱帶魚,在方寸之地茫然地沖撞,水分被迅速蒸發,要等他松開手,才能重回海洋。
他大發慈悲地松手了。
木子君方才潛水都沒覺得這樣不過氣,伏在他肩上大口呼吸。宋維的手放在肩胛骨上,而后順著的脊骨下去,最后落在側腰,輕輕拍了兩下。
木子君直起子,看他的目有些惱怒。
無名火。
人第一次被親完的無名火。
他倒是毫無負擔地朝出一個微笑,目瞥到遠海面上翻涌的水浪,視線轉回來,好心提醒道:“Ryan要回來了。”
木子君連滾帶爬地從他上滾了下去。
要去房間里換到潛水服,宋維也慢悠悠地站起來。他和Ryan剛才都是在甲板上直接換的,服也丟在一個帶蓋的鐵桶里。宋維朝著鐵桶走了兩步,忽然聽見后腳步聲噼啪。他回過頭,發現木子君氣勢洶洶地折回來,朝他狠推了一把。
潛水的蛙鞋讓人很難維持平衡,宋維子晃了幾下,“撲通”一聲就栽回水里了。
***
木子君先前不知道Ryan自己留在海里做什麼,等他回來才知道,他采了一筐能吃的貝類回船上。
他們碼頭居民的生活實在自一,和紅土沙漠的原住民沒錢了就去打獵的方式異曲同工。三個人換回常服開船回岸,Ryan朝遠擊掌,在沙灘上老實等待他們的Steve就撒著歡地跑了回來。
碼頭的市集上有幫著理海鮮的攤位,木子君把蚌送過去回頭,發現Ryan又在和宋維打字通。前者朝后者指了下沙灘上的一方向,宋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神似乎有些心。
這個人。
算了,他演技高超,擅長裝作無事發生也不是第一次了。
后連著“咔嚓”幾聲,是攤主幫把蚌殼撬開。木子君轉回視線,余看見宋維和Ryan也走過來,在隔壁攤位上挑了一兜理好的蝦,隨后朝的方向走過來。
他倆已經通好,開口的又是宋維。他俯接過攤主遞回來的蚌,問木子君:“Ryan說晚上想帶我們在海灘上烤海鮮,那有一片越野車改的賓館,我們定三輛車,晚上可以睡在岸邊,行嗎?”
Ryan在一側笑得一臉乖巧,木子君看他一眼,心道這人真是有朋自遠方來帶不亦樂乎,這狂野西澳的旅途安排也太到位了。
到位到和宋維剛才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西澳的空氣問題比Laura’s Fantsy還大。
轉回頭,宋維還是那副無事發生的樣子。木子君也沉下氣,一臉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看著他,回答道:“我都行啊。”
Ryan所說的那篇海灘離碼頭還有一段距離,旁邊挨著越野車旅館。外宿最快樂的是Steve,繞著海岸線狂奔,直到燒烤的香氣彌漫開才了回來的心思。可惜大部分海鮮它都不能吃,又不會吐殼,Ryan只能盤坐在燒烤架旁,把幾只蝦剝掉皮喂它。
他們不是這片海岸唯一的游客,遠不時傳來其他人的笑聲與杯子的撞。木子君喝了幾口啤酒,仰頭朝遠去,正好能見到那座建造在臨海懸崖上的媽祖廟。
白日里儉樸的廟宇,到了夜晚,只有影勾勒的廓竟然變得宏偉。在這宏偉之中忽然心生敬畏,子往后錯了幾寸,后背抵上宋維撐在沙灘上的手臂。
側過頭,發現他也在看。
游客們的喧嘩聲在一瞬間遠去。
“誰說?”他毫無預兆地開口。
“……啊?”木子君茫然。
“你想自己說還是我去說。”
說什麼說……木子君一臉莫名,直到宋維嘆了口氣,給出更詳細的解釋。
“告訴由嘉和隋莊還有別人,咱們兩個,”他頓了頓,“開始談。”
木子君:…………
不是。
不對。
這話從他里說出來怎麼這麼奇怪??
木子君收攏雙把膝蓋抱住,有些坐立難安。思考片刻后,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決定:“你去和男生說,我去和生說。”
“好。”
又安靜了。
木子君愿將這稱為確認關系后的一段生疏期,大概這也是先前兩個人遲遲不點破的原因。已有的相模式忽然被打破,新的相模式又未索出來。海岸上的空氣分明如此流通,可卻覺得連呼吸的節奏都掉。頭發在夜風的吹拂下終于不再,木子君用纏在手腕上的發帶把頭發扎高,吃完手里已經涼掉的海鮮,繼而站了起來。
“我先回房間。”沖宋維說完,長吸一口氣,轉朝租賃的那輛越野車走了過去。
說是越野車,其實已經徹底布置了獨立臥室的樣子,有連通水管的浴室和洗手臺,還有一張干凈的床鋪,窗戶也用簾子拉起,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人站不直子。不過這家旅店賣的就是這種驗,木子君弓著腰在里面洗漱完畢,換上件蓋到大的T恤,然后直躺上那張狹窄的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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