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Ryan曾經詢問過木子君手鏈的故事,當時用“太長”推了,畢竟要把這件事用手語說清楚實在工程浩大。而這一刻,木子君無比憾過的懶。
Ryan從悉尼回來當天,就和宋維帶著Steve開到他家里,也帶上了Rossela的信和Magret的郵件,包括葉汝秋的自傳和唐明鶴與的那張合照。
這的確是一個很長的故事,Ryan抱著Steve聽得如癡如醉,從故事中驚醒的下一刻,便筆給在Lost at Sea接手父親生意的哥哥寫了幾條很長的消息。
寫完,他抬頭問木子君:[但無論如何,你們要去碼頭見,對嗎?]
木子君:[是的,這個世界上見過金紅玫的人不多了]
Ryan:[好的,我也很想家了,我會和你們一起回去]
作為對他們養了Steve一周的報答,Ryan邀請他們在家里吃了晚飯。大約晚上8點時,他哥哥的消息也發了回來,這一般也是他們從海上收船回家的日子。
他短暫看向屏幕,神隨即出驚訝。木子君接過他的手機,目落到屏幕上的那張照片,神也是微微一怔。
這是第一次看到金紅玫單人的黑白照。
沒有穿旗袍,也沒有穿男人的服。穿了一條過膝的連雙排扣翻領裝,踩著方便行走的平底鞋,斜戴一頂帽子,閑適地靠在的奧斯丁駕駛座上。腳邊窩著一只長一米的捷克狼犬,溫馴地用靠住的腳踝。
Lost at Sea碼頭周圍的居民并不多,Ryan的哥哥只是回家時路過詢問,那位送狗給他弟弟的老婦人便找出了這張照片。木子君把手機再次遞給了宋維,知道這次西澳之行,要盡快了。
……
整個夏天都沒有離開墨爾本,木子君這一次居然有了種惜別之。好在先前每次出發都是前途未卜,這次倒是知道要去哪里,也有本地人帶路。
出發前的最后一個傍晚,他們徹底結束了對相絕華文圖書的清理。這里曾經擺滿了金紅玫留下的舊書,每一張桌子、每一個書架也是親手選購。
那年一寸寸為自己搭建出這個安立命之所在,如今書店也隨著的離開煙消云散。原來即便是金紅玫這樣強悍的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也會在死后逐漸消失。到最后能保留下來的,或許也只有那些與共事過的人的記憶。
至于這個地方,會有新的主人和客人,新的生意和喧囂。
生死是人間大事,但也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活得如此盡興,走的時候才會如此干脆。木子君如此相信這一生沒有任何憾,反倒是爺爺,事到如今,仍在念著年時代的那段未解的執念。
抬起頭,宋維剛剛把書店的鑰匙放在窗臺是平臺上,不鎖門,總之賭場的老板晚些會來取。
“就這樣了?”退了幾步到門外,等著宋維也出來,“可以去西澳了?”
“嗯,去西澳吧,”他說,回頭把玻璃門虛掩上。
倒退著走,他縱容地跟上腳步的節奏。的腦回路不知道怎麼繞的,又說:“宋維,我們去了西澳,要是那只狗還有后代,我給你買一只吧。”
他莫名其妙:“我不想養狗。”
“你一百刀的狗窩都買了,”木子君想了想,強調,“比你自己床都貴呢。”
宋維:……
居然有點被這個破理由說服了。
***
從墨爾本出發,到西澳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先飛珀斯,再轉機前往。Ryan帶著狗先走一步,他不想機場托運寵,只能自己開兩天車回去。木子君和宋維則是買下兩班下午起飛的機票,剛好能趕在機場租車中心下班前抵達。
Ryan和說過不次墨爾本糟糕的天氣和西澳的萬里晴空,可惜他倆今天抵達時大約把墨爾本的雨水也帶了過來。航班在暴雨中抖,坐擺渡車時甚至能聽到遠傳來的滾滾雷聲。也就在他倆抵達后不久,廣播就宣布所有航班暫停起飛。
機場非常小,穿過抵達的馬路是一棟在暴雨中搖搖墜的小鐵皮屋,里面坐了一個明顯在著急下班的金發員工。宋維進去和短暫涉,又簽署了幾頁紙,便把車鑰匙“啪”的一聲扣在桌面上,然后迅速立起窗口前暫停服務的標牌,打著傘撤退了。
他倆都沒帶傘。不過這種天氣,帶了似乎也效果甚微。從馬路到鐵皮屋已經淋不,在停車場上找他們的車又花了些時間。宋維在雨幕中看到那輛越野的影子,幾乎是推著木子君讓上了寬敞些的后座,然后自己再跳上去。
關門的一瞬間,外面的風雨聲全都降了音量。
知道他為什麼要上后座——他倆太了,被雨水澆,頭發和服都能擰出水。天在幾分鐘迅速暗淡下來,擋風玻璃上水流如瀑,一道電后,雷聲從遠滾地而來。
好在上車了,木子君攥了一把頭發,長舒一口氣。
這次來的時間不久,兩個人都是輕裝上陣,一人帶一個背包。木子君從書包里拿出巾把頭發了,又遞給宋維,示意他也理一下。
他低著頭微微抖了下頭發,細的水花便濺上的手背。木子君收回胳膊,看見他也打開背包翻了翻,掏出兩件干燥的T恤。
“換嗎?”他方才起按亮了駕駛位頭頂的燈,此刻借著昏暗的燈看向。木子君接過他的服,想起自己的都在最底下,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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