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生鬼鬼祟祟往外溜,隋莊也接通了由嘉的電話。外放,木子君很快聽到了那邊的噪音。
像是剛下課。
由嘉和隋莊說話已經很有默契,沒頭沒尾,仿若特務接頭。
“晚上記得吧?”
“當然。”
“River去嗎?”
隋莊頓了頓,手機似乎拿遠,在問旁邊的人:“晚上我們蹦迪你去嗎?”
宋維的聲音:“不去。”
隋莊:“你怎麼每次都這麼堅決啊!你比木子君還難!”
由嘉:“今天去的誒。”
對面陷沉默。
木子君湊近話筒:“宋維你去嗎?你去我正好還你圍巾。”
由嘉立刻抬眼看,表顯然是在問什麼圍巾。木子君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話筒對面忽然斷斷續續地傳來宋維的聲音。
“哦。”
“那我去,拿圍巾。”
由嘉&隋莊:“?”
由嘉父母在國,現在自己在學校旁邊租了個公寓。把木子君帶回家后,在由嘉的柜里翻了半天,總算找出條暴程度沒那麼夸張的黑吊帶長,腰細得不上氣。
由嘉還在一旁加油打氣。
“就是這樣!”穿的是件銀的亮片短,襯著黑皮,有種帶著原始張力的,“這個鞋你也能穿,我再給你把頭發卷一下……”
怕自己憋死,深深吸了一口氣。兩人對視片刻,由嘉忽然湊近木子君,用小指把邊多余的口紅掉。
“別張呀,”彎起眉眼,“這才是你十八歲的第一堂課。”
***
音樂聲震耳聾。
木子君第一杯酒是由嘉買的莫吉托,第二杯酒是隋莊買的響尾蛇。他們兩個都是常客,很快就玩High了,由嘉直接跳到高的巨型音響柜上,吸引了全場大半目。木子君在臺下看著笑,覺得,這麼好的材,是也往上跳。
又喝了幾口酒后,覺得空氣悶熱,便往外走去。
剛才看到宋維了,他沒下場,但和幾個來的人也認識。在卡座上和人聊了一會兒,狀態很放松。
木子君覺得宋維上的氣質真的很奇怪,他好像和什麼環境都格格不,但真站進去,又和什麼環境都能融為一。圖書館可以,唐人街可以,這種魚龍混雜的Club也可以。
方才他坐的地方空了,木子君過去和人打招呼,問了幾句,他們說他出門氣。點點頭,去門口把寄存的外套和包取出來,包里還有還給宋維的圍巾。
這家Club在一條巷子里,半地下,出門要上一段臺階。由嘉的高跟鞋太高了,再加上兩杯尾酒,讓走得搖搖晃晃。扶著墻往外時,忽的聽見上面有人說:“來。”
抬頭,看見一個剪影朝自己手。臺階還剩最后幾階,但很陡,把手遞給對方,然后被一把拉了上去。
Club里煙味彌漫,室外空氣清涼,一下就把酒勁沖散。
宋維在室外,邊是個金發碧眼的男生,言語間大概能聽出來是同學,在這邊偶然上。對方很識趣,看見木子君后便舉著雙手“ohoh”的離開。
“今天好多學生。”木子君說。
“剛開學,”宋維說,又看了下服,“冷麼?”
他老問冷不冷,木子君合理懷疑是因為他長輩帶大的原因。
搖了下頭,把圍巾遞給他。宋維說:“你回去再給我吧。”然后帶走到巷子避風的凹。
靠住墻,松了口氣,鼻腔里還殘留著場地的燥熱和喧囂。宋維也抱著手臂靠上對面的墻。墻壁間的空間太窄,他們形微微錯開,但仍是很近。
“太吵了。”說。
“嗯,”宋維說,“沒什麼意思。”
“那你還來?”
“你不是要還我圍巾嗎?”
……對。
木子君低頭看他圍巾,很厚實,黑白條紋,有和他上一樣的味道。一陣冷風吹來,用圍巾遮了下鎖骨著的部分,覺得緩和了一些。
“覺得沒意思的話,”宋維看著,“下次可以不來。”
木子君隨口“嗯”了一聲,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他好像看出了不太習慣這里。
是好玩的,怪陸離。但很明顯覺到,自己和那些沉浸在音樂聲里的玩家中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
“他們了我好多次,”說,“我覺得可以……試試。”
“現在試過了。”
“嗯。”
“喜歡嗎?”
“一般。”
太吵了。
宋維笑了笑,說:“我也覺得很吵。”
“由嘉是ABC,從小就這邊教育,”他說,“隋莊在國就這樣。你不用要求自己一定要和他們一樣。”
“我怕我顯得不太合群。”木子君說。
“合群有時候意味著不舒服,”宋維說,“你舒服一點比較重要。”
“可是你在哪里好像都……”木子君組織了一下語言,“舒服。”
宋維顯然沒想到會這麼說,半晌才抬起頭,沒什麼所謂的笑了一聲。
“是麼?”他說,“我以前在哪里都不舒服。”
巷道外跑過一群年輕人,鬼著,帶進來一陣風。宋維起替擋了一下,從服里拿出一本很薄的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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