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對著那間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小屋打量了半天。
幾秒鐘之后,應該是找到順眼的方位了,甩甩手把那把魔火扔了出去。
“你這麼小的火誰能看見?”
“著啥急,還沒催呢,等下一催這火能直接燒天上去。”
卓逸手上掐了個指決:“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等等,不著急。”
我朝天井那邊了一眼,再回頭看看舍方向,嗯,舍距離丹房的距離是比天井到這兒要近的,那就有可作空間了。
那幽藍的火焰在漆黑的夜中跳,倒是不怎麼顯眼。
不過卓逸站在火苗前的樣子,倒是讓我回憶起在北山那天,許諾這個虎娘們兒拿著前男友頭發還有申公送的傀儡,異想天開的要弄死他給我續命。
過去的這幾年,我每次想起這作都覺頭皮發麻,要沒個十年腦淤病史都生不出這麼大的腦來,也不知道這娘們兒腦瓜子是怎麼長的。
就是可惜了殷大師,好個道士,最后折在了卓逸手上。
好在許名揚還活著,以他那點能耐,天道應該不會找到他頭上吧?
“你在那琢磨呢?”
卓逸忽然回過頭來問我:“還燒不燒了?”
我沖擺了擺手:“燒,燒燒,你現在就催吧。”
卓逸莫名其妙的看了我幾眼,沒看出什麼端倪,也就懶得想了,猛的一揮手。
“呼!”
就像被人澆了桶汽油似的,火焰猛的竄上數十米高,把漆黑的夜空映一片幽藍,這場面別說在天井,哪怕在十海里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還在這愣著尋思呢?趕跑啊,人馬上來了。”
卓逸跑過來拽我,我一甩胳膊:“跑啥?就在這待著。”
“神經病啊,放完火了不趕跑,還待著干,等挨抓呢?”
“別瞎說啊,咱倆可不是來放火的。”
我也掐了個引水的指決:“咱倆是在舍里待著無聊,出來散散步,然后看見火,二話沒說趕跑過來救火了,聽明白了麼?”
卓逸愣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用那種特嫌棄的表看著我:“論不要臉還得是你啊,到底咱倆誰才是修魔的,我怎麼有點看不懂了呢?”
“修魔的又不全是壞人,你看幻姬不就好麼?”
“啥意思啊?我就不好了唄?”
跟卓逸東拉西扯了幾句,之后我聽見兩道破風聲從天井方向傳了過來。
同一時間,手上那個蓄勢待發的引水決也被我放了出去。
‘嘩啦啦’幾聲,巨量的無之水籠罩住了被火焰包圍的丹房,起初很快就將火焰了下去,但隨后火焰就以更猛的攻勢重新拱了起來。
“哎呦臥槽?這什麼鬼東西,怎麼莫名其妙的。”
這話我是故意喊給攬月摘星聽的,同時手上又掐了個馭土決。
“住手!別用土掩!”
看見我這作,正在趕來的攬月摘星簡直是目呲裂啊。
那摘星第一時間趕到我面前,也掐了個指決收取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焰。
之后他看了眼已經燒廢墟的丹房,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回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我:“道友是何方神圣?為何要放火燒我丹房?”
我裝出一副驚訝的表,隨后微微皺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燒你丹房了?”
“臭牛鼻子,你別口噴人。”
卓逸早就準備好說辭了,走上來對著摘星就開始輸出:“我和姜大人散著步,看見這地方著火了,這才趕過來救火,怎麼就我倆放的火了?”
“散步?大晚上的你散的哪門子步?”
老道士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因為卓逸一句話就徹底消除疑慮。
不過我倒是很滿意他這種反應,把這倆道士留在這越久,就能給申公爭取更多時間,哪怕打起來呢,都比他二話不說扭頭回天井強。
這時候攬月也過來了,我潛天井的時候見過他,不過這老頭沒見過我。
他掃了我和卓逸幾眼:“兩位是從冥府來的客人?”
我點頭:“嗯,我是冥府第七殿閻君坐下冥使姜澍,你又是誰?”
“貧道攬月,這是貧道的師弟摘星,我二人忝為天心島長老已有數千年了。”
他又瞄了眼卓逸:“今日冥府有貴客到訪,此事貧道有所耳聞,只是不知二位為何不在舍中休息,反而跑到島的荒地上來了。”
“沒什麼,就是我這同僚是第一次上島,帶欣賞欣賞風景。”
我回頭瞄了眼卓逸,可能是被攬月剛才的舉弄的,現在有點心虛,目在下意識閃躲,能理解,畢竟以前給這倆道士打過雜,怕被認出來也正常。
不過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白長老正在準備揮師冥府,可那些魔衛都在天井躺著。
現在攬月摘星來了,可白長老不見蹤影,他如果還在天井,申公該怎麼手?
“原來如此。”
攬月點頭,又在我和卓逸上看了看,之后轉頭掃了一眼已經徹底化灰燼的丹房,臉上還是出現一難掩的心疼神。
心疼,所以這事兒肯定不能就這樣算了。
攬月再次看著我問:“姜大人,這火真不是你放的?”
他一說這話我就笑了,也沒直接回答他:“我來天心島是求援的,不是放火玩的,長老,你我是第一次見面,互相不信任也正常,我看還是請白長老說話吧。”
“師兄,跟他廢什麼話?這火就是他放的!”
摘星好像有點氣瘋了的意思,猛的沖上來,手就要薅我脖領子。
我不聲的往旁邊一閃:“手?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摘星,不得無禮!”
攬月還是保留了基本的理智:“兩位大人是冥府差,想必不會做這種下作的勾當,你去請白長老來,確認一下兩位的份吧。”
“師兄,你怎麼……”
“閉!木已舟,無論這把火從何而起都不重要了。”
攬月用那種不容置疑的聲音呵斥:“我早就說過讓你琢磨這些歪門邪道,把心思放在修煉上,眼下大敵當前,要是耽誤了要事我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