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與鍾寧同塌而眠，深夜裏靜得隻能聽見呼吸聲。

兩個人背對著，在這淒寂的空間裏眨著眼睫。

“鍾寧姐，你睡沒？”孟子衿枕著自己手掌，在這夜裏劃出一道聲。

鍾寧了，“睡不著。”

“如果我沒騙你來法國，孟思年大概一輩子不會告訴你酒莊是為你開的，但若是知道你來了法國會這麽傷心，我不會蠱你來。”孟子衿抿著，不敢轉過麵對。

鍾寧翻過來平躺著，屋子裏黑漆漆的看不見一點亮，腦子裏的那些過往一幀幀在上映。

無聲地歎息著，憑覺尋到孟子衿的手輕輕著，“我應該謝謝你讓我跟你一起過來。”

人都應該向前看的。

若放不下過去傷害的不僅僅是自己，或許該試試將過去放下。

孟思年說，沒有人在怪。

是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

十年的時間，那些罪，早該贖完了。

“子衿。”鍾寧喊了一聲，大概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告訴，“別像我一樣在年時去傷害一個最你的人。”

因為啊，除了那個人。

沒有人再那麽你。

你也不會再遇見比他更好的人。

孟子衿微怔，轉過來，抑製不住心激地反握住鍾寧，“你答應當我嫂嫂啦？”

鍾寧沉默著，忽而笑了聲。

“看看吧。”不像是敷衍，隻是留下一個懸念。

孟子衿跟著笑，笑著笑著，忍不住酸了鼻子。

“哭什麽？”鍾寧聽小聲吸著鼻子。

“你們錯過了好多年。”孟子衿有種說不出來的覺，“如果當初你們好好在一起，我堂弟堂妹都能上高中了。”

鍾寧落寞一笑。

該說什麽呢。

寧願孟思年已經不再，寧願他早已經娶妻生子。

而不是陪著一起度過這煎熬的十年。

“你跟宋雲深呢，什麽打算？”鍾寧想到什麽，將話題一轉，提醒道，“他比你年長許多歲，雖然事事周到，但你對他又了解多，他在企州的事，可曾與你說過？”

鍾策是弟弟，倆姐弟雖然從小分開生活，但是深厚，大一的時候，鍾策每年都來郢城，來郢城除了到這裏，還每次都固定去一個地方。

後來才知道，他是去找宋雲深。

宋雲深那點事，鍾策跟說過一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曆，好比有些人，心底都有揭不過去的傷疤。

可若兩個相的人在一起不能坦誠相待，那未曾揭開的傷疤就將為倆人路上的絆腳石。

孟子衿了，啞然失笑，“不曾。”

“這次回國，不打算問問？”鍾寧有些擔心。

孟子衿沉默了會兒，“正有此意吧。”

在這裏待了不過才三天，風景看過了，素材也拍了，想做的都做了，甚至很久之前沒想明白的事也想明白了。

總覺得是時候回去了。

“我叔還要在這待上幾天，你不在這繼續陪陪他？”孟子衿能覺到鍾寧想要迫切地離開這兒。

“想我的葡萄了。”鍾寧拐著彎地回答。

孟子衿沒再問。

隻是法國的夜，似乎比國要漫長許多。

第二天鍾寧便飛回了國，孟思年去送的。

兩個人的態度與往日沒什麽差別，放不下的那些事，兩個人不謀而合地沒再提起。

孟子衿忽然想出去走一走。

尋一尋法國的浪漫之都。

微博裏的攝影作品每天都在更新，數量日益見長，已經算得上小有名氣的攝影博主。

宋雲深總是第一時間關注到的態，每天視頻電話語音文字缺一不可。

清晨的朝，傍晚的落日，孟子衿用眼睛看的同時，也都裝進了相機裏。

第六天的時候，孟子衿忽然想提前回去。

想宋雲深了。

於是自己買了票，準備登機才給孟思年發消息說自己先回去。

孟思年這次來法國是理正事兒，沒空搭理，待收到消息時，角忍不住一。

【青青子衿】：叔，我想我男人了，先回去了。

孟思年回了個“滾”的神圖，表示自己有被氣到。

鍾寧是真狠心，哪怕已經心想要跟他再續前緣，可回到郢城仍舊半條信息不發給他。

孟子衿到郢城的時候是晚上九點，拖著疲憊的在機場出口站了會兒，最後決定打車回家。

關機幾個小時，宋雲深發的信息下飛機才看到，其中包括了兩個未接的視頻通話。

杭莊裏的燈都亮著，孟子衿進門的時候，下意識往廚房看去。

果然，他知道要回來。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把電話打去孟思年那了。

“宋雲深。”孟子衿不知道怎麽就悵然起來，鞋也沒換就跑著鑽宋雲深炙熱的懷抱裏。

“想我了？”宋雲深手上全是水，隻能用手臂去抱住。

快一個星期不見了，他又何嚐不是想。

某個夜晚，甚至拿起手機來來回回點進去看機票，恨不得立馬飛去法國跟見一麵。

“嗯，想。”孟子衿悶聲嗓子，在他懷裏輕輕點頭。

“你怎麽不抱我？”眉頭一皺，不滿意宋雲深見到的態度。

“手著呢。”難得聽撒上幾句，宋雲深眉上揚，“先讓我把手幹。”

孟子衿點頭，但是沒撒手。

宋雲深笑意越發上揚，帶著邁開步子，了張紙隨意一，便將人摟著坐在了中島臺上。

“親親你好不好。”他這不是問句，話音一落，便尋著的櫻輕輕啃噬。

溫香玉再次落自己手中，是抓住了，就不想再放跑的覺。

男人在這事兒上總是帶著一不容抗拒的霸道，原本隻是輕輕攆過，最後竟發展急不可耐的攻陷吞噬。

他想要的好像不止親吻這麽簡單。

“宋雲深……”孟子衿上被攻略的那刻渾一震，著聲喊了一句宋雲深

接吻的重力逐漸輕緩了些，宋雲深把手出來，抱著削薄的後背，將心思重新放回上。

分開時，微微拉。

孟子衿得埋頭今他懷裏，不敢睜眼看他。

渾熱乎乎的。

甚至，察覺到了他的反應。

“肚子了吧，先吃個飯。”宋雲深平息了息聲，抱小孩兒似的把人熊抱起來，直接往餐桌上走。

他向孟思年問了的航班，自然算好了回到杭莊的時間。

孟子衿就沒見過那麽好的男人。

有錢有權有值，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孟子衿今晚格外粘人，說什麽也要跟宋雲深一起睡，被子蓋在上還卷了兩圈，隻出個圓乎乎的腦袋和蹬得水靈靈的眼睛。

宋雲深眸一深，直接把人連同被子抱起扔進了自己房間裏。

“宋雲深！”孟子衿幾乎咬牙切齒，“你是不是不我了！”

宋雲深犯難，“得很。”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跟你睡？”孟子衿問得誠懇十足。

“你跟我睡？你跟我睡了，我怎麽睡？”宋雲深掐了掐眉心，被氣笑了。

“又不是沒睡過。”孟子衿嘟囔著。

別人的男朋友得了便宜都知道賣乖，宋雲深個老男人竟然還拒於千裏之外。

“那不一樣。”宋雲深扯著被子將翻了個，功把自己屋裏的被子拿到手後，還心地掀起床上的被子給蓋上，“晚安，孟寶貝。”

下一秒，才轉，上便多了份重量。孟子衿呼哧一下就跳著掛在他上，鼻端抵著他，撒道，“那就在我這睡。”

宋雲深：“……”

今晚是躲不掉了。

隻好選擇放棄掙紮。

宋雲深躺上床後一不，呼吸深沉，像個活死人一樣。奈何邊的小姑娘翻個不停，裏還念念有詞說著自己在法國遇到的小趣事。

比深夜加班還難捱。

“宋雲深，你心跳怎麽這麽快？”孟子衿湊近，“呼吸聲也好大。”

宋雲深閉了閉眼，嗯了聲，打算裝死。

“你很張嗎？”孟子衿覺得不可思議。

這才多天啊。

上次他溜進來上的床不是膽子大得很嘛。

“孟子衿，睡不睡？”宋雲深倏然睜眼，了腦袋又立即移開視線。

哪怕已經是深秋，的睡還是那輕盈的綢料子，遮不住多東西，仿佛輕輕一撕，就壞掉。

宋雲深至是斷定了這姑娘對他毫無防備。

可越是這樣，他越不知道該怎麽辦。

以前同居可以保持良好距離，是因為這姑娘不主，而今，這姑娘盛邀請他和一起睡，他避之不及，甚至避無可避。

兩個人又好幾天未見，抑許久的全集中在一個點上，就等著蓄勢待發。

孟子衿哼唧了聲，“那不是想陪你說會兒話嘛。”

“聽話。”宋雲深的嗓音已經染上。

“嗯？”孟子衿發出個語氣詞，支起手臂看他。

就這麽盯著看了好半晌，腦子砰的一聲就炸開了花。

意識到了某個點，孟子衿倏然起，帶起蓋在倆人上的被子，傻愣愣地看著宋雲深難耐的表。

“還要和我一起睡麽？”宋雲深掐了掐眉心，知道已經明白了他拒絕的理由。

孟子衿咽了咽口水，點點頭，又搖搖頭，好一會兒，發自心地問，“你很難啊？”

“為什麽難呢？”

“我沒你啊。”

“你怎麽那麽容易起反應啊？”

“是不是到了你這個年紀都這樣？”

小拉拉的，鬼問題多得很。

宋雲深忍無可忍，支起子直接把人摁在下堵住。

孟子衿隻覺頭頂上的燈都在咿呀咿呀地晃，圈搖擺不定，久久未停。

宋雲深去衝澡了。

孟子衿抿著，嘖了聲，抬手了被咬了一道口子的，罵了聲狗男人。

但自從這次之後，沒再讓宋雲深上過自己的床。

自然也不再提一起睡覺這些容易誤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