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混著淡淡的橙花香和雪鬆香味，宋雲深額前的頭發噠噠在額間，水珠順著那高的鼻梁順而下，整個人看起來隻能用一個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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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衿還在撓著頭發，試圖將這場談話往後推：“那個，你要不先吹個頭發？”

“好，不會冒。”宋雲深往沙發坐下，非常應景地沏了一壺茶，用的還是那套金玫瑰茶。

“我是覺得影響不好。”孟子衿無意將一發扯斷，疼得皺眉。

宋雲深這才停止了作，起眼皮看一眼，待沏好茶，才閑散地起：“行。”

孟子衿暗暗呼了一口氣。

然而五分鍾不到，他就回來了。

孟子衿認命地笑了聲：“又困又累，我想睡覺。”

邊說，還邊著發酸的四肢，最後將盤起，雙手握拳很認真在捶著大。

除了臉上蹭傷之外，骨以及大的位置都有一點淤青，嚴重倒是沒有臉上的傷嚴重，但會疼。

臉上的傷口還沒敢輕易水，所以洗澡的時候隻能小心翼翼，萬一這兩天徐薔士給打視頻電話，還沒想好要怎麽應付。

“吃點東西？”宋雲深問。

孟子衿搖頭，表示抗拒：“十點過後一概不進食。”

“肚子不？”宋雲深眼神在上掃視了一番，又奈何拗不過，隻能無奈妥協。

孟子衿還是搖頭：“不，我下山休息的時候吃過的，幹糧，管飽。”

今晚回答問題格外老實。

宋雲深這才罷休，於是卷了卷睡袍的袖子，提起那壺已經泡好的茶往杯裏倒去：“喝點茶。”

孟子衿張口，才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不是說過了，喝茶睡不著的。

孟子衿噘，隻能默默在心裏想。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這事兒之後，有點怕他。

“喝一兩口，我怕你打瞌睡。”宋雲深這話像是給打預防針。

孟子衿故作深沉地吸了一口氣，端起茶杯吹了吹，最後一口灌了這杯茶。

“我微信給你答案了，你問我是不是一見鍾，我回答你了。”宋雲深看著著急的樣子，無奈手扯了張紙巾遞給，“你想問什麽，我都可以回答。”

孟子衿猝不及防被嗆咳了一聲，接過紙巾了角，表有些質疑：“什麽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宋雲深重複道。

“為什麽對我一見鍾？”孟子衿質疑歸質疑，但是難得逮住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宋雲深還沒緩過來，瞧著急不可耐的模樣，角一勾：“你是個，麗人的姑娘，自信又，吸引人想要靠近，自然就鍾你了。”

“什麽時候開始的？”孟子衿忽然就張起來。

這是最想知道的答案，怎麽喜歡的，從哪裏開始喜歡的，這些未知的謎題，今晚勢必要解開。

宋雲深醞釀了會兒：“你高三那會兒。”

孟子衿：“！？”

孟子衿靜止了十幾秒，暫時消化不了這短短一句話。

咽了咽口水，十指叉握在一起，瞪著眼睛問：“高……高三啊？那我，我才十六啊？”

宋雲深沒說話，半晌，點了點頭。

孟子衿嚇得往後一靠，打量了他一圈，又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宋雲深，誰允許你這麽變態啊，我才十六歲你就惦記上了？”

宋雲深聽說話的功夫已經喝了三杯茶，這次倒了第四杯，和前幾杯的喝法不一樣，這次，他靠在茶杯邊緣，微微含住，微微仰起頭，將杯中的茶盡數喝完。

像是喝了假酒一般，他話語間帶著莫名的醉意，人心弦：“是啊，怎麽就惦記上了呢，小屁孩一個。”

“你才小屁孩！”孟子衿回懟。

宋雲深深呼吸一口氣，心底著的焦躁與不安終於被釋放出來，四年半將近五年的時間都忍得過來了，確實不差這一時半刻。

若不是小姑娘著急，他或者還在等待一個時機。

“長大了，果然比我想象中要淡定許多。”宋雲深心很好，又開始端起杯子在那故作儒雅。

孟子衿下心中的不淡定：“你這人，算你有點良心，要不然我小小年紀就要被人泡，影響多不好。”

宋雲深抬眸：“嗯？泡？”

孟子衿閉，下意識提起了小心肝。

“倒是個絕佳的詞，畢竟，不是誰都能像我這樣，有機會，泡你。”果真像是喝了假酒的男人，他此刻說話像是故意裝腔拿調，像極了包的男人。

孟子衿不去看他了，抱著在沙發裏把臉埋起來，回想著著大半年來跟他的種種，試圖找出點破綻。

比如第一次見麵，他對郢大音樂生的徽章興趣。

比如，他後來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近。

再比如，郭嘉木跟自來，甚至一直以為是因為鄭與與的原因。

還有安酷見第一麵時就能喊出的名字。

孟子衿換了口氣，閉著眼把這一切一切都消化掉。

怎麽能有人這麽變態喜歡上一個十六歲高中生，他當時再怎麽說也是二十四歲的大男人。

“還想問什麽？”宋雲深牽起線，右手搭在杯口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孟子衿。

若是沒有要問的，那該到他問了。

孟子衿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來盯了他一會兒，忽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又騙人？”

竟然忘了這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男人，剛才差點就全信了。

宋雲深認真看著：“沒騙你。”

“那上次我撞你車，你看著就像沒認出我一樣，你若是喜歡我好幾年，怎麽會不認識我？”孟子衿兩隻眼珠子骨碌碌在轉，使勁盯著宋雲深的表變化。

真是差點進了這狗男人的圈套。

宋雲深一時沉默，孟子衿最後等得著急了，幹脆怪氣道：“你一句喜歡，我就要付你真心，鬼知道你是不是謀財害命。”

宋雲深眼神掃過來，麵無表，倒是把人給嚇一跳。

突然的嚴肅讓氛圍越發低沉，孟子衿咬著牙，莫名張。

這狗男人要是撲過來可怎麽辦。

“是喜歡，但也在逃避喜歡。”他一字一頓，表裏像是含著歉意。

宋雲深孤傲慣了，就如那高嶺之花，怎會為了所謂的一見鍾就下了神壇，況且，他鍾的，還是個未年。

於是這麽多年便把人放在心上，說喜歡，但不去打擾，說不喜歡，但又時常會想起。

他不主去打聽的消息，隻是偶然知道高考了狀元，讀了郢城最好的大學，了音樂係最拔尖的學生。

孟子衿冷嗤了一聲，表裏全是嫌棄：“你裝什麽深，你鍾的是十六歲的我，但現在我二十歲，中間的那幾年你沒出席過我的生活，也沒了解我是個怎樣的人，你喜歡的，無非就是一個名字，相當於一個假的我，再者，我不記得你了，我隻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我撞了你的車。”

言之鑿鑿，把宋雲深這一番神看得的。

他辯解不了。

正是因為不記得他，也認不出他，他才必須裝作沒認出的模樣。

“孟子衿，如果你願意，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就是撞車追尾那一次。”宋雲深目虔誠，他不說當年的事，就是想從那一次相遇開始正式對展開追求。

所以才有了後來那麽多次的見麵。

對於當年，他隻字不提，卻未曾想，讓孟子衿陷迷茫。

孟子衿咬，移開了視線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將雙放下穿好鞋子站起，釋懷道：“在你喜歡我的那幾年裏，我們沒有任何集，我甚至不認識你，而現在，我判斷不了你的一見鍾到底幾分真心。”

但是朝夕相，宋雲深究竟對幾分喜歡，能得到。

宋雲深低眉：“沒關係，我好好努力。”

孟子衿歪頭，撓了撓頭發：“不過我相信日久生。”

宋雲深笑出聲：“嗯，早點睡。”

小姑娘是喜歡他的。

他知道。

隻是，還需要一點時間。

孟子衿平時運，爬了一天的山，加上傷後四肢酸痛，了床倒頭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點半。

腦袋依舊昏昏沉沉，拿起手機看到時間後驚呼了聲，著急忙慌地下床就把門打開，果不其然看見宋雲深在廚房忙活。

“早，幫你請了假。”宋雲深舉高了菜碟，示意午餐已經做好。

孟子衿沉溺在有人伺候三餐的日子裏不能自拔，著惺忪的睡眼進了衛生間洗漱後，跟個廢人似的綿綿掛在餐桌前的椅子上等開飯。

“有我一個後臺強的學生，安酷一定很頭疼。”孟子衿雙眼迷茫，五指張開遮了遮線，眼皮依舊懨懨地耷拉著。

宋雲深勾著線笑了聲，自然明白說的後臺是誰。

“他不敢。”把做好的意麵擺在桌前，宋雲深頷首提示把頭發捋一捋，“這般模樣，是想我喂你？”

孟子衿掀起眼皮盯了他幾秒，才慢悠悠把手抬高了一把頭發，下意識去找手腕上的皮筋，沒找到之後，幹脆端著盤子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