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穗快步往門外走。

“不好意思，請等一下。”急急喊道，邊喊邊小跑著往前走。

兩名助理和周文森倏然聽到一道聲，都回過頭來看後跑鞋的，而最前麵的那個男人，緩緩旋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玻璃門前有幾級棕木質的臺階。

的平底鞋踩在上麵，發出嗒塔塔的響聲。

溫若穗趕著站到最前麵，纖細小的影擋住了男人們要離開的步伐。

離開了咖啡廳，室外沒有空調的冷氣，炎熱夏天的熱浪就拂麵而來，立刻給人添了幾分燥意。

就跑到最下麵倒數第二級臺階上，踉蹌著站在他們的麵前。

在臺階穩穩站定後，用指尖撥了撥跑時被夏風微微吹的頭發，仰著頭看著周文森一行人。

“Vincent，不好意思，你們這是……要走了嗎？”對周文森開口道。

說話間的呼吸有點。顧不得太多，焦急地抬著眼去看就站在上一級臺階的裴止修。

大概是注意到有人停在他的麵前，男人才向投來居高臨下的一眼。

表淡漠，有點漫不經心。

甚至看見他皺了皺眉，大概是被的阻擋而不悅。

因為是仰視，男人的下頜角線條就在的眼前，約約帶著鋒利的、淩然的銳。

至在看來，那並不和。

而周文森此刻的表也是苦兮兮的，因為突發事太多，他也顧不上什麽表管理，耷拉著一張臉說：

“是啊，我們現在過去那邊。不好意思，穗穗，剛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對了，賬單我已經掃碼結了。”

平時每次周文森離開，都會主跟溫若穗打個招呼的，但今天卻沒有。

看起來他也是沒料到走得這麽快。

將視線放在站在男人一旁的周文森上，咬著，有點踟躕地問：

“可是，不是說還要坐一會兒嗎？”

聽到的疑問，周文森臉上一滯，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在客戶麵前，有些話不能直接說出口。

但周文森又想對溫若穗稍作解釋，想了想便往下走了兩級臺階，像剛剛加單時那副耳語的模樣，湊到的耳邊訥訥開口：“我…裴總這邊趕時間，我拖不住了，就隻能先帶他過去。”

“怎麽會拖不住呢，不是剛剛才又送過去一些吃的嗎？”幹地問道。

“我哪知道啊。”周文森說。

他皺著眉複述了一遍剛剛的景：“你剛送完蛋糕過來之後，人裴總還吃了兩口。後來不知道是覺得這兒人多有點吵還是怎麽的，忽然就問起了項目，然後就說要走了，我這也不好拖啊。”

“好吧，原來是這樣。”

溫若穗忽然有些低落，還想著他們能多呆一會。

可對方僅僅在這裏短短停留了二十分鍾就急著走。溫若穗不知道期間忽然發生了什麽，也許像周文森所說的是人多覺得吵？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還沒表達的心意。甚至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想把西服還給他。

帶著這個念頭，腦子一熱，便打算拋棄那些慣常的禮節，直接在這開口問。

溫若穗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仰著頭，繃下對上裴止修的臉，直接說道：

“不好意思，裴先生，我有點事想跟您說。”

此刻裴止修那張致到一不茍的臉龐上，抿，一條直線，嚴肅得沒有一笑容。

他將下抬高了幾分，沉聲說：“什麽事？”

語氣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不帶一溫度。

這讓溫若穗有點怵。

門口沒有大榕樹遮擋，直直地照在的臉上，溫若穗的眼睛不由自主瞇了瞇。

用手擋著太，努力睜開眼睛，問道：

“我想問一下，您是否還記得前幾天……”

還沒有等說完，裴止修就已經截住了的話。

“你是說W酒吧，是嗎？”

帶著豔的薄，冰冷而清晰地吐出那條晚上的地點，就這樣單槍直，不帶一轉圜。

溫若穗本來還以為他已經忘了，但沒想到——

原來他記得。

溫若穗被這個認知弄得又驚又愣的，一時想不起自己想說什麽，呆呆地點點頭：

“對……對的，我想……”

但下一秒，裴止修就側過頭，回避了期許的眼神。

他並不想與對視。

看見他輕輕地一張一合，然後，冰冷的字眼從他的薄中一點點迸出來：“那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我都忘了。”

溫若穗瞬間怔住。

張著，完全不可思議的模樣。

忘了？

可他明明都已經說出了酒吧的名字，明明知道指的是什麽事，為什麽還會說忘了。

往前傾了傾，很著急地說：“雖然你可能忘了，但我還是想再跟你說一句謝謝而已，另外還有那件西裝外套……”

裴止修再次截住了的話。

他冰冷的話語如同利刃劈開，散發著凜然寒意：“不必了。這種不重要的小事，我沒有放在心上。”

一時愣住，整個瞬間僵。

也是。

對來說很重大、很激的一件事，對他而言，不過是無關要的事。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那蛋糕……”半期許半焦急地問道。

想說，蛋糕也是的一點點心意。如果覺得好吃的話，可以……隻要能表達的謝意。

裴止修對上的視線，淺琥珀的瞳仁裏，泛著淡漠和涼薄。

沉默了一會兒，他輕啟薄：

“恕我直言，味道很一般。”

他所說的話，仿佛像一盆冰冷的水從頭上澆下，瞬間將整個人澆。

原來…他並不喜歡啊。

溫若穗張著，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呼吸逐漸凝重起來，有點挫敗的失落。

其實開咖啡廳，被顧客挑剔是很正常的事。

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同。

隻是這句不認可的話，是這個人說的，不知怎的，就覺得有種忽然被痛的覺。

裴止修沒有再去看一眼，他微微回過頭，對著後淡淡地說：“走吧。”

然後越過，從旁肩而過。

助理覺察出上司低迷的氣，很快追上來，恭聲說道：“裴總，車已經來了，就在前麵。”說完便先行一步走在前麵，走到奢華轎車旁替老板拉開車門。

而周文森顯然對他們之間突如其來的對話，到驚訝又好奇，但礙於時間和地點，也不敢再耽擱什麽。

他對著前麵的人高聲喊了句說：“裴總，我去開車，在前麵給你們帶路。”

經過溫若穗的時候，周文森安地拍了拍的肩膀：“穗穗，我們先走啦，等下班了我過來再聊。”

語罷便匆匆趕上前去。

溫若穗呆呆地回：“噢，好。”

站在原地幾秒，才垂下放在額頭上的手，茫然地轉過來。

隻見遠裴止修快步走在前麵。比起進門時，他的背影看上去愈發冷峻。

修長的影很快就坐進車後座裏。門被倏然用力關上，車窗也升了上去。

黑轎車的窗戶著防窺，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他的影就從的視線消失。

溫若穗隻覺得離開時的他，渾線條都是的，沒有一，散發著令人而生畏的凜凜寒意。

著早已駛離的黑轎車，想起那道匆匆離開的背影，忽而恍然若失。

明明隻是想表示的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