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苗功地把沈星冉帶出包間,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恭敬道:“沈小姐這邊請,時總在青禾一品訂了位置。”
青禾一品是家私房菜館,一天限訂十桌。據說至要提前一個月才能訂到位置。
吃個飯而已,就他講究。
沈星冉嫌棄不已:“太遠了不想去,有什麽事張特助就在這裏說吧。”
張苗歎氣:“同是打工人,沈小姐又何必為難我呢?”
“明明是你先幫時晏為難我的。”
商場四樓全是吃的,酸菜魚旁邊就是一家湘菜館。沈星冉腳跟一轉就走了進去:“上了一天班我現在很,並不想再坐一個小時的車去吃什麽高端私房菜。時總若有事,就麻煩他屈尊降貴過來吧。”
張苗對著無的背影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給時晏打電話。
十分鍾後,時晏黑著臉進了沈星冉所在的包間,他本來就在地下停車場,隻等著張苗把人帶出去,結果沈星冉給他來了招反客為主。
他已經很多年沒在普通餐廳吃過飯了,要麽家裏,要麽就是各種高端局。偶爾帶沈星冉出去吃飯,選的也必然是清靜到沒有半人間煙火氣的私房菜館。相比之下,這家湘菜館的環境簡直都是槽點。
但沈星冉沒給他吐槽的機會,遞過菜單道:“我已經選了幾個菜,時總看看還需要添點什麽?”
除了剁椒魚頭,其他幾道都是他平時吃的。
沈星冉還記得他的喜好。
時晏心頭一喜,對餐廳的不滿也跟著消散了幾分,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道:“就這樣吧。本來還想帶你去吃點好吃的,結果你非得到這種小餐廳來。”
“吃飯是為了填飽肚子,我覺得這種小餐廳就好的。生活嘛,可以講究,自然也可以將就。”
“平時將就些就算了,找男人可不行。”時晏意有所指:“那些追你的時候都隻帶你去小飯店將就的男人可萬萬要不得,不然這一輩子就隻能將就著過了。”
一段話裏三個將就,沈星冉終於反應過來,同時也很是無語,不就是正常和同事吃幾頓飯嘛,而且又不是和江盛單獨出去,這醋到底有啥好吃的?
時晏見不說話,又拿出一個文件夾:“給你的。”
“這什麽?”打開,出一紙勞合同。
時晏道:“你們應屆畢業生不是已經開始找工作了嗎?我想時氏對你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勞合同?
不會又夾帶了什麽包Y協議吧?
沈星冉倒是好奇除了錢他還能拿出什麽來,結果那紙勞合同倒是意外的正規。除了月薪高得離譜,其他福利待遇和時氏集團的正式員工並沒有什麽區別。
就是這職位頗為耐人尋味:“總裁特助?時總是對張特助有什麽不滿嗎?”
時晏道:“多養一個特助而已,時氏不差這點錢。更何況你們倆工作的側重點不同,並不衝突。”
“哦。”沈星冉拖長聲調:“人變小,時總真是越來越會玩了。”
時晏差點被口水嗆著,氣道:“沈星冉,你一定要用這麽齷齪的想法來定義我們的關係嗎?”
沈星冉正想說他倆沒關係,外頭卻傳來了敲門聲:“先生士,可以上菜了嗎?”
“可以,進來吧。”
最先上的是西湖牛羹。
沈星冉舀了碗湯習慣地先遞給時晏:“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時晏板著臉:“氣飽了,吃不下。”
“行吧,那我吃。”已經遞到他麵前的湯碗眨眼便了回去,沈星冉還真就拿著調羹吃上了,吃得貌似還很香。
時晏不客氣地將碗從勺子下端了回來:“這碗是你給我的。”
“你不是吃不下嗎?”
“那也是我的。”時晏護著湯碗強調,這是沈星冉特地給他舀的湯,都多久沒幫他舀過湯了。
“稚。”沈星冉無語,隻得重新給自己舀一碗。
菜陸陸續續地上上來,時晏看的筷子幾乎隻在剁椒魚頭上徘徊,吃得鼻尖微微冒汗也沒停:“你吃魚?”
“不,我是吃辣。”
“那以前怎麽沒見你吃過辣菜。”
“你胃不是不好嘛,自然要照顧照顧你。”
所以現在離開就可以放飛自我了嗎?時晏的心裏悶悶的說不出的難,跟在他邊的沈星冉從來不是真實的自己,那副溫,乖巧聽話的樣子,不過是特地為他演出的完人的模樣罷了。
一百萬買回來的。
本該銀貨兩訖,偏他念念不忘,舍不下了。
還特麽隻有他一人舍不下,這人倒是無得很,說不續約就不續約。
一頓飯吃完,沈星冉把勞合同推了回去:“謝時總的抬,這個,我想我暫時不需要。”
時晏一驚:“你不打算在時氏工作嗎?”
“確切的說,我就沒想過要找工作,明年四月份是研究生考試,我想安安靜靜地讀幾個月書。”而且研究生考試之後接著就是畢業,還要準備畢業論文和答辯。
以前沒錢沒辦法,現在就沒必要把自己崩那麽了。
才是革命的本錢嘛。
時晏皺了皺眉:“我怎麽不知道你要考研究生。”
“時總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那你想考什麽學校?”
“本校吧,我準備的時間短,本校會更有把握些。”隻字不提想去法國的事兒。
時晏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不是離開淮江市就好,他道:“想考就考吧,孩子多讀些書總是好的,需不需要我給你找個專門的輔導老師或者機構?”
沈星冉自然搖頭拒絕。
就算要找也會自己找。
時晏清了清嗓子:“既然要準備考試,那些風花雪月的心思就趕給我歇了。以後若還有男人請你吃飯,你直接拒掉就是。”
沈星冉:......
斟酌了一下:“時總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
“好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似的,咱倆雖然算不上談,但好歹也好了一段。既然現在已經分開了,那還是分得徹底點比較好。”
藕斷連太影響療傷的速度了。
時晏的臉眼可見地開始發黑,放在桌上的雙手握拳。
沈星冉才不怕他,繼續在他的神經上蹦躂:“時總,我以為上回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咱倆真的不可能,長痛不如短痛。我雖然暫時沒找男朋友的打算,但以後遲早會找的。就像您,早晚要和你門當戶對的姑娘結婚一樣。”
“沈星冉。”時晏咬牙切齒地的名字:“隻要我沒同意,咱倆就結束不了。鳥被圈久了的確會厭煩,我放你出去飛一圈是讓你看看外麵的世界換換心,不是為了讓你給我戴綠帽子的。”
這段時間他果然是對太縱容了。
沈星冉驚呆了。
以為最近一個月他不找,是默認了的離開。結果人家隻是放出去走走,憑什麽?沈星冉直接氣笑了:“分手都隻需一方通知就,咱倆撐死就是一場金錢易,我還不能不賣了?”
時晏聽不得那樣說自己,氣得太發疼:“閉。”
沈星冉哼了一聲,拎著包包甩他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以為我想對著你彈琴呢?”
時晏又被給氣著了。
但還是跟了上去:“跑什麽?你有車嗎?我送你回學校。”
今天不是周末,他記得的,明天還有早課。
遊樂場
喬語欣從模擬賽車上下來,明顯的意猶未盡。
林正奇半倚在一邊:“這種給小孩兒玩的東西到底差點意思,不如我帶你去秋鳴山吧,那裏的賽車可比這個有意思多了。”
喬語欣卻是搖頭:“不行,我哥不讓我玩。”
“哪個哥?喬總還是時總。”
“當然是我親哥,晏哥哥才不管我幹什麽呢,他本就不在乎我。”
林正奇看的眼神帶著驚奇:“原來你知道啊,那你還可勁兒地往他上,知道圈子裏都怎麽說你嗎?腦,沒救了。”
喬語欣緒低落:“我當然知道啊,但我有什麽辦法,自從18歲那年,他把我從......救出來起,我的心裏就裝不下別人了。我也想不喜歡他,可我就是做不到。這東西,太折磨人了。”
“那你打算追他追到什麽時候?”
“當然是追到手的時候。”喬語欣哼了一聲,自信滿滿:“別看他現在對沈星冉念念不忘的,但他本不可能娶。哪天他想結婚了,就會發現,我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林正奇驚呆了。
在他的字典裏本就沒有這兩字。
男之間不就那麽回事兒嘛,你我願,銀貨兩訖。喜歡就帶在邊玩幾個月,不喜歡了就花一筆錢打發走人。
非卿不可什麽的,這不是隻在小說電影上才出現的奇跡嗎?
可眼下奇跡就在眼前。
喬語欣失魂落魄的模樣仿佛為他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所以在現實中,依然會有個不相幹的人為了另一個人甘心付出,無怨無悔嗎?
那時晏還幸運的,至他邊人那麽多,卻沒有哪個會跟喬語欣似的死守著他一個人。
說句不好聽的,哪天林家破產了,這些天天把他掛在邊的人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但如果哪天時氏破產了,眼前這傻姑娘怕是會飛蛾撲火般撲上去。
嘖,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他把蹲在地上的喬語欣拎起來:“你哥不讓你去賽車,那你在這傷心你哥知道嗎?”
“我哥本就不看好我跟晏哥哥,讓他知道,肯定都不讓我去上班了。”
“那咱們去,放心,有我在,不會被你哥知道的。秋鳴山今天有一場機車比賽,林哥帶你去一下什麽熱沸騰,保管你走上一遭什麽煩惱都忘了。
喬語欣心了。
林正奇讓人送來一輛哈雷,瀟灑地扔給喬語欣一個頭盔:“坐好,今天哥哥帶你飛。”
喬語欣著久違的哈雷,手到不行,但想到哥,到底沒敢說要自己騎,而是乖乖坐到後座,還提醒林正奇:“慢點啊,萬一出事就瞞不住我哥了。”
“放心。”平時看張牙舞爪的,他是真沒想到,一提到哥,就會變鵪鶉。
兩人到得有點晚。
比賽已經開始了,機車的轟鳴響在耳畔,喬語欣的也跟著沸騰。想當初......
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被哥逮著就完了。
當初陪一起玩機車的人各個心懷鬼胎,被他哥整治之後直接沒了來往,這些年,他哥嚴管的際圈,想玩也沒得玩了,今天就當過過眼癮。
比賽結束之後,有人發現林正奇,再看他邊的喬語欣,眼神都不一樣了。
林正奇的狐朋狗友都是家世差不多的紈絝,在外玩得再花,回家都得乖乖聽訓。平時帶的伴,野模和失足大學生是首選,新鮮刺激,回頭不想要了丟開也容易。
他們倒不是不想帶世家千金,關鍵是沒那本事啊。
不想今兒林正奇居然把喬語欣給帶出來了。
說實話,他要是帶的喬佳欣他們半點不覺得奇怪。
喬大小姐空有名頭,其實無長,在娛樂圈混著資源也一般得很。隻要舍得砸錢砸資源,讓陪睡不敢說,陪吃陪喝陪玩那是簡單得很。但喬二小姐不一樣啊,那可是喬冠城捧在手心的親妹妹。
不過話說回來喬二小姐不是喜歡時總嗎?
難道林居然撬了時總的牆角,那可就太牛了。
一眾人看他的眼神變得奇奇怪怪,林正奇就近逮著兩個腦袋一人拍了一掌:“別瞎想,就是帶喬二小姐來玩玩,一會兒咱們來一場,不論輸贏,玩嗨了金帝斯今晚我請客。”
“哇哦,林大氣。”
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倒連正式比賽的風頭都被蓋了過去。一隻小手悄悄拉了拉林正奇的擺:“那什麽,可以不去金帝斯嗎?杜總跟我哥得很,我會被逮的。”
林正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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