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講了會兒，自顧自玩著手機去了，邊致跟他老婆打電話，宋年和視線略過他倆，放下酒杯，側頭看向旁邊的人。

周肆刷著手機，好巧不巧，界麵在微博，也正好，就停在那張照片上。

隔一分鍾，再看。

還是那個姿勢，屏幕也沒。

宋年和撞了撞他，語帶興味兒道，“定了？看這麽久，看出什麽來沒？”

周肆視線一停，將手機關掉，熄屏，輕嗤，“能看出什麽。”

宋年和：“靠的那麽近，差點都摟上了。”

他笑，輕磕了下煙灰，道，“你就不醋？”

杯子裏滿滿的酒，周肆端起，飲一口，放下。

他勾，笑的有些無謂，“有什麽好醋的？”

宋年和嘖一聲，失笑，呢，不醋他還能看那麽久，那氣息沉的，不認識的都不敢說話。

“行，沒醋。”

宋年和懶懶地打開微信，不經意地提了一口，“話說，那天你失了人家的約，後邊怎麽說了。”

“嗯？”

“不會到現在，人還沒回你信息吧？”

周肆點煙的手突然一頓，他繼續點著，打火機啪嗒一聲，火叢竄出來，煙被點燃，冒出猩紅。

周肆瞥他，似笑非笑，“你很閑？”

“閑倒不至於。”

宋年和笑的可壞，“兄弟能有什麽壞心呢，不過是想你能走些彎路罷了。”

年時說過的那些話，轉悠這麽久了，誰還記得啊，就是記得，也不過當時年輕氣盛，當說笑聽聽罷了，畢竟這輩子，有幾個人是真能不談嫁娶的？

又不是真要出家，人在紅塵，為人心又怎麽？

這人啊。

什麽都好。

就是。喵喵尒説

拉不下來麵子。

周肆把手機倒扣到桌子上，沒再應他。

宋年和看的清楚，隻笑，也不說，老神在在，目如明鏡。

*

冬季是在驟不及防中到來的。

一場雨後，溫度突然就下降，空氣裏的冰冷因子一夜間多了起來，在清早的薄霧中跳，被風一吹，全往人在外頭的上蹭。

小吳關上房門，了手，放邊輕輕嗬氣，“好冷好冷，一個晚上就零下了，橫店的天氣真是好奇怪。”

化妝師在給唐檸化妝，聞聲睜開眼睛，笑道，“不是有暖寶寶嗎？冷就上。”

小吳搖頭，“不要啦，我多穿點就好了，你還要拍戲呢，要是不夠了怎麽辦？”

《向》的拍攝已經到結尾，最後的劇是主廖歡幫助偏遠地區的村民和無良企業打司，為了更加合現實，凸出老百姓的不易，導演把取景地點定到鄉下。

但是現實是有了，就是進城不太容易，小鄉道到市裏開車要兩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實在是遠。

暖寶寶來的時候是備了的，但誰知道溫度一下子降那麽快，也不知夠不夠今天的量。雖說劇組每天都有專車到市裏采購，但今天的已經回來了，要再買，得明天。

“沒關係，夠的，今天戲份沒有那麽多。”

好些戲份都拍差不多了，在這個村子裏就隻剩幾幕沒拍。

“不要啦，謝謝唐檸姐。”小吳不肯，呆了一會兒，跑出去了。

“化好啦，”化妝師給定了造型，妝容已經完，“唐老師，做你助理好幸福啊。”

給很多明星化過妝，大多數明星對助理都沒帶私人的，有需要喊一聲，沒需要不冷不熱，這樣的不多。

花錢請助理回來的確就是幹活的，但互相尊重，讓人舒心的相模式，顯然要更令人愉悅。

“並不是啊，”唐檸站起來，順了順服，“小吳就很好，有時候我覺得，有才是我的福氣。”

化妝師一愣，旋即笑了，“哈哈哈，頭一回聽藝人這麽說的。”

場景已經布置好，外邊有人推門進來喊，唐檸應了聲，衝化妝師說了聲辛苦，往外頭走。

一出門，就能覺到冬日的不善，唐檸呼了口氣，往院子外邊走，外頭都是很純樸的房子，路上來來回回的工作人員，跟打招呼，唐檸都聲應，甚至還能出不人的名字。

李俊哲在跟導演講戲，見過來，招手，“唐檸姐。”

導演背對著的，轉頭，笑道，“唐檸來的正好，過會兒拍的這幕可能會有些難，你倆一塊兒聽聽。”

今天戲份不重，難就難在，氣溫低，會有落水的戲份。

這幕是廖歡為了幫助村民打贏河水汙染的司，到河邊取證的時候，被不良企業阻撓，要跑的時候被人推進河裏。

雖說這是唐檸最後一個重要戲份，但這種天氣，一個大男人泡河水裏都吃不消，別說人了。

“俊哲還好，但是唐檸，”導演沉思了下，抱著一不確定，“要替嗎？”

唐檸想也沒想，“不用，我自己上。”

李俊哲遲疑，有些擔心：“能行嗎？”

唐檸安的拍了拍他肩，“能啊。”

一個演員，最大的素養就是豁的出去，能吃苦，敢挑戰角，在不影響劇組整進度的況下，能上得上。要一遇到髒差，稍微難點的戲份，就替，讓別人上，那還談什麽挑戰，演什麽戲。

這邊敲定好，很快就進拍攝。

講戲的時候還好，皮子一，就好像很簡單，但實際拍起來，才是真難。

有個演員一直掉鏈子，正正是卡在唐檸在水裏泡著的那一段。

“卡！”

導演手裏的本子往旁邊一丟，氣急敗壞道，“蔣蘭心你到底能不能拍！你是要從廖歡手裏拿樣本！不是跟對方公司糾纏！”

“還有你的表，這麽猙獰做什麽，你是想殺了他們嗎？！”

蔣藍心低著頭，一個勁兒道歉，“不好意思導演，我不是故意的。”

導演深深吸了口氣，臉很沉，偏偏這又是個關係戶，帶資進的組，他也不能攆人，隻能忍著氣，“再來一遍，不行這一段你就別拍了。”

蔣藍心低眉：“謝謝導演。”

導演轉頭問唐檸，語氣和緩，“唐檸還行嗎，不行咱們下次再拍。”

唐檸站在岸邊，裹著大巾，頭發，臉上妝也花了，顯得有些紫，是被凍的。

李俊哲說：“姐，要不咱下次再拍吧？”

唐檸搖頭，把巾遞給小吳，“不用，可以拍。”

拍都拍一半了，這會覺也還在。

就這樣卡一半，下次還得再重新來，那剛才泡的水，挨的凍都全白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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