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就別再禍害你哥哥了！”

宋婉江啞然失笑，突然有點理解沈明淵瞧見他妹妹時暴怒的心。

“這怎麽是禍害呢？你長得好看，我哥哥也...一表人才，而且你子還不錯，以後說不定還能護著我！”

“我可護不了你。”

宋婉江陪著沈沐靈在院子裏轉了一會兒。

直到手爐變冷，才想起時辰，將越扯越離譜的沈沐靈勸了回去。

“若是沈明淵知道自己妹妹就這麽把他賣了，估計會愈加惱怒。”

宋婉江瞧著那抹消失在宋府門口的背影，輕笑之餘呢喃出聲。

旁邊來往的下人瞧著這二姑娘都垂下頭，比以往要多了幾分恭敬。

隻是因著宋玲鳶昨夜突發的怪病，整個府裏的下人都將心思放到了聽雪院那，連忙的不見人影的宋程風都空去瞧了兩趟。

宋婉江心中輕快，沿著小路不不慢地往籬清院走，偶爾還聽上兩句丫鬟的議論。

沒想到宋玲鳶這遭，竟是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不過這樣的苦也不是沒吃過。

宋玲鳶曾經用趙氏之手，得在宋家旁支麵前吃下了好幾盤山楂糕。

紅疹還引發了高熱，讓在床榻上躺了將近一月。

眼下宋玲鳶這副樣子，遠遠還不夠。

宋婉江正想的出神，就見宋采薇不知何時出現在旁側。

因著偶有下人來往，也沒多停留，隻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臉上還故作氣惱。

遠遠看著，像是在尋宋婉江的麻煩。

“原本這兩日父親準備了一場宴會，但大姐姐這一病，宴會延遲了。”

“聽聞你守了宋玲鳶一整夜？”

“二姐姐莫笑。”

宋采薇點頭，不遮不掩。

“不守著，如何能聽到在暴怒之下說出的真心話。”

頓了頓，宋采薇又接著說道：“這宴會是為右相準備的，說白了，就是想讓右相來瞧瞧二姐姐的模樣，隻是大姐姐的病若是不好，父親也尋不到更好的機會，讓幾個兒去前頭參加他們的宴會。”

宋婉江輕應了一聲，示意知曉了。

在兩人而過之際，宋婉江突然問了一句。

“不知三妹妹是想尋個怎樣的人家？”

“正室為一，其餘的...權勢與富貴，總要占上一樣。”

宋采薇說的坦然，眼裏的不加掩飾。

幾人分開後，冬青斟酌了片刻，尋了無人的地方小聲開口。

“姑娘，您覺得三姑娘這話裏，有幾分真假？”

“你瞧著呢？”

“奴婢不及姑娘聰慧，隻是覺得也怪厲害的，多年的攀附，僅一朝便能轉了方向。”

“所以說起聰慧，我不見得能比過宋采薇。”

宋婉江笑了笑。

這三妹妹的坦誠，並不是為了同修複關係。

相反，兩人之間的嫌隙依舊是明晃晃的擺在那，隻是眼下三個人，總要將最麻煩的那個先弄走。

“趙氏那，可有旁的信？”

“初去時日日在發脾氣，莊子裏的人都沒怎麽搭理，隻是這些日子趙氏多出了些銀子，這才留了幾個人在旁邊伺候。”

“嗯，那時蘊呢？”

“聽白芨說，已經同趙氏有了接。”

......

西郊莊子。

趙氏坐在著寒風的屋子裏，新送來的炭燒的正旺，可依舊沒能讓裏頭的人暖和起來。

一名子跪在前頭，一襲洗得發舊的淡長襖，泛著枯黃的長發在後頭，用木簪隨意挽了個髻。

一副楚楚可憐弱柳扶風的樣子，但眸子裏滿是，看向上頭的人時，又換了一臉敬佩的模樣。

“夫人瞧著年輕貌，民適才將夫人扶起時，還以為是哪戶達貴人的姑娘家在出遊呢！”

趙氏聽著高興了不。

原本因著下人的怠慢和宋程風的不聞不問升起的怒火，漸漸被麵前這丫頭的話平了些許。

誰都喜歡年輕。

尤其是近來這些年，為了能留住宋程風的心，在這上頭花了不銀子。

“起來吧，你這話我也就隨意聽聽了。”

“民可是句句真心！”

子抬起頭，一臉真誠。

“民之前也去過不大戶人家做工，可裏頭瞧見的，沒有半分夫人您的氣質和貌，所以今日瞧著您跌倒在田埂上，可把民嚇壞了，這麽個人，哪能磕著著！”

趙氏不免溢出了笑意。

眼前這人臉上明晃晃的崇拜之意，讓又會到了被吹捧的日子。

自進了這西郊莊子，宋程風一開始倒是派人來過幾次，送了些銀子，也象征地囑咐過這裏的下人幾句，可後來漸漸便沒了蹤跡。

連帶著裏頭的人對也越發不耐。

隻得用銀子，讓人替去趙家尋了之前的嬤嬤，在趙家求了些銀兩，這才又過得好一些。

想罷，趙氏朝著依舊跪著的人擺了擺手，新染的蔻丹豔滴。

“你瞧著也怪機靈的，若是找不到活計，不如來我旁側做個丫鬟？”

“夫人真是活菩薩！不僅人還心善，民激夫人收留！”

時蘊的態度又一次取悅了趙氏。

灼灼燈火下，幾人的心思各異，隻是角都不約而同出了微妙的笑。

而夜後的左相府，魏庭鶴正坐在碧柳院裏飲茶沉思。

蒼踏月而來，恭敬地垂頭抱拳。

“主子，蓮心的首已經埋到了趙氏那的西郊莊子，約莫得過些日子才能讓人發現。”

“嗯，眼下天涼，那藥撒上去了？”

“撒了，等下人發現時，應當還能瞧出是。”

頓了頓，蒼想起魏庭鶴的吩咐，又接著開口。

“宋姑娘送過去的人已經進了趙氏的院子，眼下很討趙氏歡喜。”

聽見這個稱呼，魏庭鶴暗沉的目頓時落到蒼上，讓他下意識抖了抖子，趕忙改口。

“夫人的人瞧著很機靈。”

“嗯，想做的就讓做，你派人去護好的人，必要時候推上一把，讓計劃能順利。”

“是，主子。”

外頭涼風四起，月漸漸被遮擋，讓屋子裏的燈火顯得愈加明亮。

就在蒼準備退下之際，魏庭鶴清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輕飄飄地落蒼的耳中。

“若是發現那人起了不忠的心思，直接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