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靈，是要得我打斷你的，你才能不胡鬧是不是！”

“哥，消消氣，消消氣...”

沈明淵不愧是掌北安軍的中尉，這一聲怒吼，讓幾人下意識倒吸了口冷氣。

“有姑娘家在呢，哥你不能溫一點？”

“你也知道有姑娘家在？”

沈明淵板著臉。

若不是旁邊站著個宋婉江，他怕是恨不得一把拖出這個妹妹，直接朝著踢上兩腳。

“你也不看看你來的這是什麽地方！還把人宋姑娘也帶過來，一點兒家的矜持都沒有，往後還嫁不嫁人了！”

“這不是沒開門嘛...”

沈沐靈小聲嘟囔了幾句，頗有些不服氣的意味，但躲在背後的子卻依舊不敢挪出去半分。

宋婉江聽完才恍然大悟。

難怪覺得這地方同別的酒樓鋪子不一樣，除了莫名的奢華貴氣，還著一說不出的韻味。

原來這沈家姑娘跑出來瞧的，是青樓。

想罷，微微側頭，有些哭笑不得。

“你大白日跑出來，就是為了看青樓？早知道我就不同你來了，你哥瞧著真兇。”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是新開業的，聽說是北安最大的青樓，裏頭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通，周貴氣毫不輸家小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瞧的！”

頓了頓，沈沐靈訕訕一笑。

“不過你後頭這句我不讚同，我哥不是瞧著兇，是瞧不瞧都兇。”

“那你膽子還這麽大？！”

宋婉江瞪圓了眼，黑瞳裏滿是敬佩。

但是驚訝歸驚訝，到底還是挪開了些步子。

“你自求多福吧，我要回府了。”

沈沐靈瞧著自己哥哥因著外人多有些收斂的臉，趕忙手扯住了宋婉江。

眼下哪能讓走，今日說什麽都得賴著才行！

“哥，我覺得我同宋姑娘十分投緣，今日我就跟宋姑娘一起了，回去再認錯！”

沈沐靈說罷便拉著宋婉江一溜煙跑遠，直到後頭的人氣籲籲才停下步子。

“沒，沒追來吧？”

白芨扶著宋婉江，看著跑到臉上泛起紅暈，雙眸因著風吹有點點潤，下意識朝著沈沐靈抱怨了兩句。

“沈姑娘你跑你的，拉著我們家姑娘作甚？”

“抱，抱歉...”

沈沐靈亦是了口氣才接上話：“逃命的本能，本能。”

宋婉江也沒惱，隻等氣順一些了才看了一眼，滿臉無奈。

“我是真要回府了，你自己尋個地兒去溜達吧，反正你大哥瞧著也沒有再追過來。”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原本想等著過了午時去那新開的樓裏吃吃茶，沒想到竟然記錯了日子。”

沈沐靈滿是懊惱，毫沒有因著沈明淵適才的出現而產生不安。

“現在我大哥正在氣頭上，可不好去惹他，要不...”

宋婉江覺到旁邊的人挽上的手臂，隨後那聲音帶著些許討好傳來。

“要不你邀我去宋府裏做客吧？”

“我那院子裏可是沒什麽出奇的景，還不如你自己在街上溜達來得有意思。”

“無妨無妨，咱們也算是共患難一場，你救我於水火，我又怎會嫌棄你的地方！”

“...”

無奈之下，宋婉江隻得將這個“拖油瓶”帶回了宋府。

吳氏第一次瞧見自己兒帶了旁的家姑娘回來，臉上滿是驚訝。

“婉婉，這姑娘是？”

“伯母，我姓沈。”

沈沐靈瞧見吳氏後，一改在外頭的跳，笑得乖巧。

“我是...婉婉新的好友。”

正在飲茶的宋婉江差點被沈沐靈的話嗆到，但瞧著吳氏一臉開心的樣子，下意識順著的話點頭。

“好友？靈溪，快給沈姑娘再添些糕點和幹果！”

吳氏拉住沈沐靈左看右看，心裏歡喜的不得了。

宋婉江長這麽大，除了邊這幾個丫鬟，哪還能到什麽好友，別人瞧見都不想搭理，唯有前些日子的語秋。

沒想今日竟又來了一位姑娘，瞧著靈活潑，喜人的。

“不用了伯母，我今日就是來瞧瞧婉婉，同說會話。”

“那你們快去外頭轉轉，不用陪我這個老婆子。”

吳氏邊說邊示意宋婉江將人帶出去，生怕沈家姑娘在屋子裏呆的悶。

外頭的主院一到底，沒有什麽豔麗的，唯有的幾顆大樹也黃了些葉子。

雖比普通人家的院子要大一些，但放在家後院裏，確實有些狹小和蕭條。

“我這很無趣吧？我屋子在那繞過去的後頭，小院裏有些花花草草，你若是願意也可以去瞧瞧。”

“你同你母親住在一個院落？”

宋婉江點頭。

正常來說，和弟弟都能有自己單獨的院子，像宋玲鳶的聽雪院一樣。

但宋程風不在意，吳氏就更不願撥出人力力再替準備。

好在宋婉江自己也不想同母親和弟弟分開，便也沒想過在這事上去爭什麽。

“這籬清院其實好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沈沐靈突然覺得麵前的人有些可憐。

想起初見時心裏對宋婉江的敵意，越發愧疚。

“我之前不是故意找你茬的。”

“嗯？”

宋婉江不解。

同這沈姑娘也不過才見了幾麵，雖算不得其樂融融，但也沒有挑起過什麽實質的矛盾。

許是瞧出了宋婉江的納悶，沈沐靈解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比以往多了些耐心。

“就是你大婚後，我借故去左相府看你，還賴在你院裏不肯走。”

“那便是找茬了？”

宋婉江微微愣神，素淨的臉上噙著溫煦笑意。

輕風帶兩頰垂落的些許碎發，烏黑發尖掃過的白皙，更添了幾許風。

“那時沈姑娘過來，讓我那院子裏多了好些熱鬧，隻是後來就再沒瞧見姑娘影，頗有些可惜。”

沈沐靈並沒有將那聲可惜聽進耳中。

隻是瞧著麵前的人杏眸清明，朱不點及紅，下意識在心底驚歎這抹之前從未用心注意過的絕。

也不知是不是腦子了一許，沈沐靈突然開口，讓宋婉江再一次哭笑不得。

“要不，你做我嫂嫂吧？”